夏侯戾嘴唇都疼得发白,但还是努力牵起苏殷的手,送到唇边亲了亲:好那,麻烦阿殷叫一下御医了。
苏殷手指点点他的嘴唇:不用,御医治不好。
夏侯戾一愣:什么?
苏殷抽回右手,握住了自己的左手手腕:
你这是肺痨,少则一年,多则三年,你就凉透了。
夏侯戾:
他苦笑了一下:阿殷好直接。
夏侯戾垂下眸子,回味了一下刚刚苏殷的话,努力控制住自己发抖的双手。
他知道肺痨,很久之前,他还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的时候,皇宫里的一个妃子就是得的这个病,用了最好的药,还是很快就死了。
他眼前一阵阵发黑,似乎连愤怒都没了力气,心中只有一个念头:
我不想死。
我才刚遇到阿殷这么短的时间,怎么能轻易死掉。
他睁开眼,双眼通红,嘴唇动了动,声音很轻,却带着满满的挣扎:
你说会一直陪我的。
苏殷点头,似乎根本没有看到夏侯戾眼中激烈深沉的剧烈情感:
我当然会陪你。
夏侯戾的指甲掐住了掌心,忽然又后悔起来:
不,不要陪我,我舍不得;
苏殷一愣,忽然意识到,夏侯戾说的是什么意思:
不是吧,你觉得我要陪你一起死?你是多看不起我,觉得我没有本事和天抢人?
夏侯戾傻了。
苏殷白了他一眼,随后指尖轻轻一动,一道银色的微光闪过,她的手中便多了一样东西。
那东西是透明的管状物,尖端有一根细长的针。
苏殷执起夏侯戾的手臂,眯了眯眼,对准静脉一下子戳了进去。
夏侯戾呆愣地看着苏殷的动作,乖乖伸手给她戳。
好像哪怕苏殷要杀他,他都会把脖子洗干净递上来一样。
他小声问道:这是什么?
苏殷将一针管的药剂推进去,看了他一眼:抗生素。
夏侯戾:那是什么?
苏殷轻哼: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。
就在苏殷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,远处似乎又有雷声响起。
不同于暴雨前的雷声,这声音仿佛钻到了每个人的心里,每一根汗毛都在震颤,激起属于人类本能的恐惧。
但苏殷面色不变,甚至脸上的笑意更大了:
举个例子。我和我的对手公平竞争,但是我的对手眼看打不过我,就开了挂嗯,就是作弊的意思。所以为了公平起见,我也得开个挂,是吗?
夏侯戾似懂非懂,只是直勾勾看着苏殷,觉得他的阿殷这个时候看上去又不一样了。
耀眼得让他甚至有些自惭形秽。
苏殷摸了摸夏侯戾的脸:好好休息。
说罢就要起身。
夏侯戾自从那一支药打进身体开始就昏昏欲睡,眼皮重得都快抬不起来了。
若不是给他用药的是苏殷,恐怕夏侯戾早就用尽最后的力气一击毙命了。
毕竟这药感觉起来太邪门了。
眼看苏殷要走,夏侯戾努力拽住苏殷的衣摆,双眼湿漉漉看向她:
阿殷去哪。
苏殷握住他的手,弯下腰亲吻他的额头,轻声在他耳边道:
乖乖睡一觉,我去帮你处理一些事情。
夏侯戾用力睁眼看她,指尖泛白:
你会回来的,对吧。
苏殷笑了起来,从他的额头亲到他的嘴唇,随后轻轻舔了舔,在他满满依赖和虔诚的眼神中直起身,勾起睥睨天下的笑来:
当然,你是我的,没有人可以从我手中抢走你。
夏侯戾张了张嘴,终于晕了过去。
这可是苏殷在末世世界里随手捣鼓出来的特效药,治个小小的肺结核不在话下,副作用就是贼能睡;
苏殷一脚踏出殿门,对外面站着的林渊吩咐了一番:
不用叫醒陛下,也不需要太医,陛下信任你,朝中大小事宜由你定夺。
说着,她又冲着林渊身边的安佳勾了勾嘴角:姐姐拯救世界去了,别等我拯救完了,你星还没追上。
安佳一愣,脸红了起来。
苏殷头也不回走出去,留下一个极为飒爽的背影。
孝郡城内,严子霖正在城主府内,放下几张军报,对那城主拱拱手:
季城主,多谢。
孝郡城离都城最远,又原本隶属赵国。早在当初夏侯戾打过来的时候,就没什么归顺之意。
再加上严子霖的一番游说,自然就归到了白巾军。
严子霖自从被放出来之后,对自己的个人安全做了更加严密的准备。
他身边时时刻刻都有四名身手极佳的侍卫跟随,并且在层层防御的城主府内能不出门就不出门,每天都通过外面送进来的情报来吩咐手下。
安全是安全,就是越来越胖了。
季城主对着严子霖行了个礼:主公,这都是在下该做的。那暴君在那旱灾上花了不少银两,现在又有水患,正是我们壮大队伍的好时机。
严子霖点点头:是的,虽说目前容城附近的舆论都是有利于那暴君,但毕竟容城地小。
趁着那消息传的慢,我们必须先要占领舆论的高地。如今灾厄频频发生,那不正是说明了君王残暴不仁么?
季城主:是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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