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慎愣了愣,问道:“那位佛子大人的实力……”
“在我之上。”
裕策也不隐瞒,佛门是邪祟的克星,这是总所周知之事,再加上佛子玄尘身怀先天佛骨,差一步便可成佛,这在整个佛宗也是极为罕见的事情。
他虽被誉为青山派数百年来最出色的天才修士,但玄尘却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佛骨之身,完全不可同日而语。
比不过,他觉得很正常。
裕策看着徐家上空极淡的阴气,握紧了手中的却邪剑,沉声道:“我比较疑惑的是,佛子身边那位女子。”
薛慎张了张嘴,但也没能说出什么,因为他根本就没注意到还有个女子,难道是他眼睛有问题?
裕策低眉沉思道:“那姑娘,不像是修士,但也不像是凡人。”
薛慎汗毛唰的一下竖起来,努力找回声音,问道:“那她是?”
“大概是……妖或则鬼之类。”
青山派其他小弟子也震惊地看着裕策,奇怪道:“可是那姑娘是有影子的呀,怎么会是鬼?”
“也不太可能是妖吧,妖怎么可能跟佛门弟子走在一起?”
裕策也觉得不大可能,但是他的确觉得那女子的气息……不太对。
若真是妖或鬼,那势必是极为厉害的大妖或鬼怪,就算是他对付起来也相当棘手。
“走吧,先进村,住下后慢慢打探。”
裕策不再去想刚刚两人,带着小弟子们朝阴森森的村落中走去。
……
“你从看见青山派那些人的时候,神色就不太对。”
玄尘坐在椅子上,将茶水推到唐果面前,不疾不徐地说道。
唐果捧起杯子,抿了一小口,含着杯沿轻笑:“佛子大人对我观察真是细致入微。”
玄尘知道她在岔开话题,追根究底地问道:“你跟青山派可是有仇?”
“并无。”唐果摇头。
玄尘自己也端起茶杯,看着漂浮在水面的粗茶,面不改色地喝了下去。
“那可是跟他们某任掌门有过感情纠纷?”玄尘又问。
唐果惊奇地看着他,反问道:“你是不是想套我话?我感情问题你一个小和尚也管不着。”
玄尘:“那就是有感情纠纷了。”
唐果:“……”
“并没有。”唐果咬牙反驳道。
玄尘:“那到底是为什么?”
唐果沉吟不语,将杯子放下后,提着裙摆便一溜烟出了屋子,跑去跟常清唠嗑去了。
跟佛子聊天,真是太难了。
**
玄尘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,心情并不松快,反而有些烦躁。
他没敢说,这次的情劫不好过,师祖给他算过,九死一生。
而他的命定之人,也不是一般人,乃是麟磬鬼王。
他其实不太信命,但心里又会逆反,觉得即使见了也不一定会动情,所以试试就试试。
于是乎,他就带着常清来了南府。
之前听说她在殷城,他和常清追过去的时候,她已经离开了。
后来,他又跟常清来了夏县,前前后后堵了好几个地点,却在德裕镇蹲到了正主。
德裕镇红衣女鬼进客栈的第一时间,他其实就已察觉,但发现是飘进她房间后,他便没再做多余的事情。
白衣鬼王,对付一只厉鬼只在翻手之间而已。
等到真的和她接触,他才发现她和传说中的鬼王根本不同,顽劣、话多、脸皮厚。
但极有担当。
相处时间不长,但她的优点却都长在他的喜好之上,如同古木上的红梅,天生地养,自然所长,本该如此。
多一分,少一分,都是不行的。
可是……她的情劫已渡,命定之人不是他。
这就很气人了!
……
“小师叔,用斋饭了。”
常清哒哒哒地跑到屋内来请玄尘,看着玄尘敛眉愁思的模样,觉得鬼王大人真是阴险,老是坑小和尚,一见师叔不高兴了,就让他来顶包,差评!
玄尘随常清去了院子里,饭菜摆在桌上,周大娘又盛了一些饭菜送进屋内。
院子里不见唐果的踪影。
玄尘问道:“她人呢?”
常清摇头:“不知道,唐姐姐刚刚让我叫小师叔,我便进屋了。”
玄尘转头四顾之际,唐果轻轻巧巧地翻过院墙,怀里抱着一坛酒,酒坛上还沾着泥土。
常清讶异地问道:“唐姐姐,你这酒哪儿来的?”
“借来的。”唐果毫不心虚地答道。
玄尘瞟了眼她沾上泥土的袖口:“哪家借的?”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唐果将酒坛拎到桌边,笑眯眯地撬开了酒坛的泥封,将鼻子怼到坛口,深深吸了一口。
“简直完美!二十年的小梨酿,一天不差,元齐村这趟来得值。”
玄尘默默端起碗,拿起筷,不理她。
鬼王与小贼猫,还挺搭。
常清一言难尽地看着唐果,悄声道:“唐姐姐,不问自取,视为偷。”
唐果拍了拍酒坛:“我有付钱的,扔了一锭银子在那埋酒的坑儿里,还把土给填回去了。”
“那你这就更霸道,这叫抢呀!”
常清捧着碗忧心忡忡,他们跟着鬼王大人真的不会被打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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