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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7页
    “嗯,这是换的。”
    “嗯?”
    “我不说。”李琢做了一个江可芙刚进庭中时朝自己比的“嘘”的动作,“你也不说。秘密,我们换了。”
    *
    从墨林轩回到琴悦阁后,江可芙辗转反侧了一夜,天快亮时才将将入梦,直到头上顶子一声细微的声响,追出去看时,发现房顶放了一个食盒。
    联想到昨夜李琢说看见李沐凝杀人,她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显然制不住身体强健的宫人,那身边有会武的人也不稀奇了,就是不知,她如何找到的这样的人来做宫人。
    当晚。
    借着夜色打掩护,江可芙决定还是去玉泽宫看一看。
    海棠的枯枝上还是挂着许多铃铛,风一过就轻轻地响,两个提灯的小宫娥在廊子下脚步轻快的路过,小声的交谈。
    “我那个同乡说她去看了一眼,人都有些泡发了,水鬼一般。哎呀,这下那边更是没人肯打理了。”
    “不就有地方烧纸钱了么?”
    “呀,你不怕啊。又是鬼,又是大忌,反正我那个娘就是夜里托梦来追着我,我也不在宫里烧纸…”
    似乎在谈论今日宫中死了什么人,江可芙马上想到李琢说的那个客姑姑。静静地匍匐在廊子上,待二人远去,轻轻跃进了无人的偏殿。
    应该是无人的,但进入便觉不对,一点寒芒闪过,不及动作,就有一坚硬之物抵上了背心,将她制得死死的。
    “别动。”
    身后是冷冽的女声。
    松开了摸到匕首的手指,江可芙有些懊恼。不行,还是太慢了。
    玉泽宫内殿。
    灯火昏昏,李沐凝不施粉黛身着半新的水红色常服,歪在榻上翻着一本《牡丹亭》,这时还未歇下,便是等着自己上门来了,余光扫过进入内殿后就隐去的身后女子,江可芙径直坐在了李沐凝对面。
    “谢皇嫂来赴此约,叫我不是白等。”
    江可芙打量着她,没有说话。
    李沐凝笑了笑。
    “我今早去了墨林轩…”
    心头一震,先想到的自然是李琢的安危,不及发问,李沐凝合上书继续道:“皇嫂是怕我怎么样么?不会的,他是我的弟弟。我不会伤害他的。他又和我那么像。但是皇嫂还是太不谨慎了,身上沾了那么浓的熏香,熟悉之人是很容易辨别的。”
    又是熏香。昨夜李琢就说过熏香,说她和李辞身上有一样的味道。她对这些东西并不敏感,且这香极淡,若有似无,便以为李琢只是孩童记忆有误的随口所言罢了。此时李沐凝提起她才恍然,为什么醒来时觉得有很熟悉的味道,那是离京前李辞常用的香料。
    “你想做什么?”
    “我说过的,我不会伤害皇嫂,且这法子,原也不是我想的。不是要紧事,不过是昨日在琴悦阁那一带丢了个东西,我想皇嫂晚间应该逛过的,定是皇嫂拾了去。”
    想起那只镯子,江可芙微微蹙眉。
    “那个尺寸和样式,不是你的。也不该是什么重要物件。”
    “确实不重要,若找不到便不找了,但找到了自然最好。如此,皇嫂便给了我罢。”
    “这是客姑姑的,对吧?你要它做什么?继续闹鬼?还是栽赃什么人呢?”
    昨夜听过李琢的话后江可芙就在想了,那道白影,可能就是李沐凝的人。她晚间也听过几个宫人的墙角,现在宫里闹鬼之说很是厉害,如此,便都说得通了。
    一点也不意外,李沐凝看着江可芙,微微地笑起来。
    “都被猜到了。半点不错。”
    “所以沐凝,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
    “何必呢?皇嫂知道我不会伤害你就够了,毕竟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,混乱得很。我会想办法尽早送皇嫂出去的。皇嫂,不要再在宫里逛了。今日是我发现,明日就可能是皇兄的人。他不过是因刚登基无心顾忌更多,不然昨夜你去见十一弟时,就该已经被影司的人察觉了。”
    “沐凝,你很聪明的,该猜到我为什么会在京城,只是不会伤害我没有意义。新帝是你一母同胞的兄长,太后是你们二人的亲生母亲,所以我不明白,你的立场。还有刚刚那个人,你身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宫人,你在背着李哲和太后做什么?”
    “什么算有意义呢?你再不离开京城远离这一切,就要死了。别问了,皇嫂。把那个镯子给我罢,还是说只是因为死了一个不认识的宫人,就触动了皇嫂的古道热肠,想要抱不平么?”
    李沐凝即使在说那样刺人的话,语气都是轻柔的。江可芙摇摇头,心里有个声音却越发清晰。
    “那是慈宁宫的掌事姑姑,跟在你母亲身边很久了,甚至你还算半个她哄大的孩子。但你杀了她,杀了太后的左膀右臂,还是不断按在水中憋死的,那是多大的仇?你还在宫里故意闹鬼,惹得谣言四起人心惶惶,你和你刚刚即位根基尚不稳的皇兄又有多大仇?你救了我我尚且可算是你心善念及旧日你和你七哥的兄妹情谊,可前面那些呢?如果先帝和太子的死你真的不知情,沐凝,你写给沈纵的信都是真的,对么?”
    李沐凝身形微不可查的一颤,再抬头目光已有几许疏离。
    “皇嫂。把镯子给我。”
    “是谁威胁你那么说的。”
    “皇嫂说了我很聪明,所以演一个被蒙蔽被毒害的柔弱皇家公主很难么?无论他们怎么待我,我们都是血亲,四哥便是再仁义,能确保登基后不会对我们怎样么?皇嫂就当我的书信是真,后来想通了反手诬陷也是真罢。毕竟人都已经死了。且仔细想想,也不至对我到了多好的地步,表面关心谁不会呢?至于现在,不过是出现了最坏的可能,我后悔想要让母亲和兄长尝一点苦头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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