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这般美貌李禄还是头一回见,摆在这宫中任她若花般凋零,着实可惜。
平素哪有这样的美人供他玩弄,心忖着纵然只是趁机摸了摸也好,李禄低下腰,忍不住缓缓伸出手。
然还未触及那张白净如玉的脸,就听一声狸奴的嘶叫,下一刻他痛得惨叫一声,捂住手腕,连连后退,低眸便见衣袖被狸奴锋利的爪子划破,破口下,已是血流不止。
而那对他下了狠手的狸奴一改平日的怯懦,此刻正站在床榻边上,冲他呲牙咧嘴。
“好你个小畜生,敢抓我!”
李禄本就对先前平白挨了几十大板的事耿耿于怀,对这只狸奴怀恨在心,现下被它抓伤,甚至连想杀了它的冲动都有了。
见李禄作势要去抓狸奴,李福忙一把拦住了他,厉声警告道:“李禄,你这是要做什么!别忘了这是陛下的爱宠,若它有个好歹,赔你条小命都不够。”
听李福提起季渊,李禄这才稍稍冷静了些,他咬了咬牙,恶狠狠地瞪了那狸奴一眼,怒气冲冲地地甩袖而去。
他走后,李福抱起榻上的狸奴,对夏儿道:“好生照顾你家主子。”
夏儿感激地微微颔首,“多谢李福公公。”
说罢,她又看向李福怀中的狸奴,抿唇笑道:“多谢你,救了我家主子。”
狸奴张嘴轻轻软软地“喵”了一声,仿佛在回应她。
李福一行人走后不久,柳拓便赶到了凝玉阁。
他方才从露华宫出来,作为大夫,到底对病人存着几分不放心,这才匆匆赶来查看。
夏儿很是惊喜,她原以为柳拓大抵是不会来了,刚刚经历了那惊心动魄的一遭,乍一看见这位柳太医,她忍不住喉间一哽,哑声道:“柳太医,您来了。”
“你家主子如何了?”柳拓问道。
“不大好。”夏儿抽了抽鼻子,“昏迷不醒不说,还一直在发高热。”
柳拓拎着药箱疾步进了内间,便见半边床帐被银钩挂起,夏儿也看见了,她忙上前将这半边床帐放下来。为了给燕沅退热,她方才给她擦了身子,听见屋外的敲门声,一时情急跑去开门,这才忘了放下。
然柳拓已然将帐中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了,衾被没有盖牢,他分明看见女子白皙纤细的颈子上,如梅花般的点点红痕。
他双眉蹙起,问道:“你家主子昨夜可有外出?”
夏儿掩在袖中的手一颤,继续用应付李禄的那番说辞道:“自然没有,我家主子昨日身子不适,早早便睡下了。”
见柳拓隔着帐子盯着燕沅看,夏儿默了默,又道:“我家主子昨夜倒是在院子中坐过一小会儿,不知是不是教风吹的,浑身起了不少红色的疹子,还受了凉,这才觉得难受的。”
柳拓垂眸,没有拆穿她。
这小婢女不通人事,想是没有看出来,故而连撒谎都撒得极其蹩脚,可柳拓是大夫,一眼便认出,那分明就是男女欢爱留下的痕迹。
这燕贵人是宫妃,身上缘何会有这样的痕迹,看这小婢女支支吾吾,柳拓猜测莫不是这燕贵人胆大包天,偷偷跑出去与人私通。
柳拓没再继续往下想,毕竟他只是个太医,眼前还是治病救人要紧,他将干净的帕子搭在燕沅的玉腕上,切脉细细诊断了一会儿,却是面色微变。
他眉目紧蹙,似是有所怀疑,抬手又诊了一回。
应当不会有错,可怎么会!
他还从未遇见过两个人同时中了两相欢,若他猜得不错,这位燕贵人应当就是昨夜为陛下解毒之人,
不,准确说,这两个人如今互为对方的解药!
第26章 狸奴化身美人与他春风一……
李福李禄回到御书房禀报时, 已近午时。
孟德豫方才伺候回到御书房的季渊用完午膳,从殿内出来,迎面碰上了两人。
“查得怎样了?”他问道。
“这各宫,我和李福都盘查过了。”李禄抢先一步上前答道。
孟德豫眉头一竖, 沉声问:“都去了哪些地方?”
“各宫娘娘的住处都去了, 徒儿查得尤为仔细, 确实没发现什么可疑之人。”李禄侧目看了李福一眼,“但李福那厢, 徒儿见他问得都挺快, 有没有寻着徒儿就不晓得了。“
李福见李禄又趁势暗暗在孟德豫面前告状, 忙上前一步,“徒儿也查了, 并未有什么问题。”
“一群蠢货!”孟德豫一人给了一脚,当即劈头盖脸地骂道, “我让你们查, 何止让你们去查各宫娘娘,这司造阁,浣衣局……那么多宫婢婆子你们都查了?废物,平日白教你们了!”
“师父息怒。”李禄摸了摸被踹疼的腿,求饶道,“徒儿这就去,这就去!”
李禄说罢, 忙带着两个小黄门灰溜溜地出了殿。
见李福仍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,孟德豫怒瞪了他一眼, “你还傻愣着做什么!”
李福哈着腰尴尬笑了笑,将宽大的袖子移开,露出怀中雪白的狸奴来, “方才去的路上遇上了偷跑出来的圆主子,这……”
“给我吧。”孟德豫横了他一眼,接过狸奴,冷冷道,“都给我好好去查,若办不好差事儿让我在陛下面前遭了殃,有你们好受的。”
“是是。”李福连连应声,也紧接着出去了。
看着李福离开的背影,孟德豫嘀咕了句“不争气的东西”,垂眸看了眼怀中的狸奴,忍不住喃喃道:“昨夜就你和陛下呆在一块儿,你要是会说人话,干脆告诉我一声,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昨夜敢行刺陛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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