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……”苏衍之面色微变,“陛下……”
“怎么,苏大人一向对朕忠心耿耿,连这都不愿意?难道苏大人今日来劝朕根本不是诚心的?”
苏衍之面露难色,他今日来,就是想惹怒季渊,被狠狠斥责一番然后赶出去,再找人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。
这样,季渊为一只狸奴重惩进言忠臣的事传开,更坐实了他的昏庸。
可没想到,季渊不但没按他的期望做,还反将了他一军。
为了维持自己在季渊面前忠臣的形象,苏衍之咬咬牙道:“陛下多虑了,微臣自然愿意。”
“好,苏大人果然忠心,退下吧。”屏风内传来清冷的声儿。
“臣告退。”
苏衍之在心下暗暗咒骂着季渊,起身缓缓退出殿外,临退到门口,恍惚听见屏风内传出一声女子的娇吟。
他倏然止住步子,站在原地再去细听,却什么也没听见。
许是错觉吧……
苏衍之讽笑了一声,这暴君继位八年都不曾正经地临幸过哪个嫔妃,定是有羞为人道的问题,清凌宫怎么可能会有女子。
倒也好,他不爱风月,自然也就不会有子嗣,到时除了他让诚王继位,也能名正言顺些。
思至此,苏衍之心情大好,然才踏出了清凌宫,准备回去,却被一直在殿门口听着动静的孟德豫给喊住了。
“苏大人,您走错方向了吧。”他含笑恭恭敬敬地指了指另一头,“我们圆主子住在那儿呢。”
苏衍之愣了一瞬,面色瞬间难看起来。
听到殿门掩上的声音后,季渊才将怀中人放了开来,他垂眸打量,便见燕沅正紧攥着他的衣襟,大口大口地喘着,她朱唇微启,唇瓣上尚且留着潋滟的水光。
忆起方才尝到的甜美的滋味,季渊只觉喉间一紧,思虑片刻,却将人抱起来,绕过屏风,往西侧而去。
神志模糊的燕沅仿若听见门扇开阖的声响,氤氲的雾气迎面而来,她正欲再细看,身子骤然下沉,温热的水瞬间将她重重包围。
溺水的恐怖漫上来,燕沅顿时清醒了几分,下意识挣扎着。
但挥舞的双手很快被擒住,似乎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下来,将她牢牢禁锢在那里,动弹不得。
耳畔,男人低哑的声音乍响,“想要吗?”
要什么?
燕沅分明不知他在问什么,也不知自己想要什么,只觉身子就像是缺了一块儿,需要什么东西来填满,那种茫然无助的感觉看不见也抓不住。
她只含混不清地点了点头,“嗯……”
“那便好好回答我的问题。” 季渊定定凝视着她,“云漠骞煞费苦心给你下了命蛊,派你来南境究竟意欲何为?”
什么云漠骞,什么命蛊……
燕沅泪汪汪地看着他,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……”
看着她眼中的茫然,季渊剑眉微蹙,是否是说谎他一眼便可认出,他沉默少顷,又道:“你究竟是如何附在狸奴身上的?”
“入宫那日……我中毒后醒来,便成了狸奴的样子,我也不知为何……”燕沅艰难道,她忍不住将一双藕臂缠上他的脖颈,唇间泄出低吟,“我没有说谎,我好难受……”
同竹林那晚一样难受,她知道想要不难受的方法,也知道这法子如今也只能在他身上寻。
季渊薄唇紧抿,鼻尖尽数被那妩媚的幽香缠绕,呼吸越发粗重凌乱。
恰如柳拓所说,两相欢半月一发,其实在林间抓到她时,他便已有了毒发的征兆,只是生生靠隐忍掩饰了过去。
苏衍之来时,他命人遮挡的屏风不只为藏她,更是怕他自己在苏衍之面前露出端倪。只他没想到,他的克制差点一度被怀中人彻底击溃。
他垂眸冷冷地看着燕沅,池中的温泉水浸湿了她单薄的衣裙,露出若隐若现的撩人春色来,她伏在他耳畔,带着哭腔,尾音上挑,低低唤了声。
“陛下……”
季渊脊椎一麻,眸色幽沉如漆黑的深渊般望不到底。
他倏然伸出手按住她的脖颈,低下头去。
他本觉得他能忍,并不需人为他缓解毒性,可解药既然就在面前,没有不用的道理。
毕竟撩拨了,是要负责的!
第32章 昨夜还嫌不够?
月色如华, 白练般倾泻而下,却照不清氤氲水雾中的旖旎,唯有令人耳热的声儿久久回旋在山林之间。
燕沅趴在池沿,面色绯红如霞, 浑身疲惫又无力, 她已然不知过去了多久, 只觉仿佛在云端起落,飘忽不定, 无休无止。
男人粗粝的手再次落在她纤细的脖颈上时, 她忍不住一个哆嗦, 叫了声“别”,嘶哑无力的声儿里带着几分泪意, 或许是声音太轻,那人仿佛没有听见。
宽大的衣衫旋即披在了她的身上, 她只觉身子一轻, 被人打横抱了起来。
长长的水渍蔓延至殿内,一路延伸到屏风之后,季渊自架上扯下干净的巾帕,擦干身上的水珠,换上寝衣,便依稀听见那嫣红床幔后发出的嘤咛低语声。
“水……夏儿……我想喝水……”
季渊默了默,少顷, 阔步行至圆桌前,倒了一杯水, 旋即折身撩开床幔,将榻上人柔软的身子半抱起来。
唇间一触到温热的水,燕沅便迫不及待地吞咽着, 她的嗓子又干又疼,都是方才使用过度的结果。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