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余还三三两两坐着几个人,大多都是面色凝重。
看到谢妧从密道之中走出来的时候,那个绛紫锦袍的中年人很显然是松了一口气。
甚至还笑着问道:“殿下受惊了,殿下不必多虑,我们请殿下前来,并无意伤害殿下,只是想邀请殿下前来另宿几晚,等到梧州安全以后,立刻就将殿下送回去。”
至于其他人,其实脸色就说不上到底是宽慰多一些,还是担惊受怕多一些了,大概是担心掳掠公主的罪名,又或者是害怕梧州城内的境况。
谢妧侧头,看到那个身穿绛紫衣袍的中年男人,应当是这里面的领导者,身上的衣着价值不菲,恐怕在梧州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。
至于其他的人,就看上去有些鱼龙混杂了。
他们现在这般作为,恐怕求得就是一个出城,只是谢妧也当真是没有想到,为了出城,居然能想出将自己作为人质的事情来。
那个身穿绛紫衣袍的人正是冯廊,他眯着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姑娘,不愧是被娇养着长大的帝姬,这样的浑身气度,果然是梧州城内的姑娘不可比拟的。
若不是现在出城更为紧急,恐怕自己都难免要生出别的心思。
紧随着谢妧身后,那个夜行衣的人才从密道之中走出。
等到他一出现,原本气氛就有些诡谲的大厅之内,更加让人觉得凝重。有几个人正在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。
冯廊却好像不知所觉一般,走上前去帮那个黑衣人掸了一下身上的灰尘,“此番能平安无恙地接到公主殿下,还需要多谢我们的袁永安,袁大人。”
“若不是袁大人挺身而出,及时将公主殿下的尊驾请到我们这里,那恐怕我们的梧州城,当真是完了!”
冯廊说完以后,哪怕是袁永安还带着面罩,众人也能看得出来他瞬间冷了面色。
谢妧听到这个名字以后,霎时间手指略微动了一下。
袁永安这个名字当真是耳熟——
谢妧脑中电光石火般涌现出来了这个名字从前的经历。
文臣,州牧府,四五十岁。
怪不得入州牧府如入无人之境。
原来是他。
作者有话要说:
目测今晚可能还有一章。
“右手握管处,指掌成茧”出自《明史》
第52章 · ?
在谢妧最开始离开房间的时候, 景佑陵站在原地静默着站了一会儿,还是拿着一把冽霜。
他自嘲一笑,然后就扣住窗棂推开, 垂眼看着谢妧离开的背影。
其实从头至尾, 谢妧才是那个最无情的人,刚刚甚至就连顿步都无。
大概过了盏茶功夫, 景佑陵再思忖了一会儿, 还是准备跟上她。虽然现在府外府内都有守备严格巡视,但是她毕竟是自己孤身一人。
明明以前……她那么怕黑的。
他没有从门口走,而是从窗户之中翻了出去。景佑陵感知能力一向是出众,在到水池边的那一瞬间,他就在霎时间发现了不对劲。
因为这里刚刚,绝对不仅仅是一个人。
梧州现在情况紧急,唐琸勒令府中上下侍女小厮夜间无需走动,只有朔方卫和府上护卫在巡视,但是刚刚出现在这这里的这个人, 绝对不是朔方卫或者是护卫。
景佑陵的瞳仁瞬间就变得暗了一些。
他的手指扣着冽霜, 身上散发着一股凛冽的气息。若是乌使现在看到景佑陵的这幅模样, 必然会认出来, 因为自从当年从朔北回来以后,景佑陵就再也没有这样凛冽到摄人的气势了。
景佑陵提着剑将周遭一一看过,剑锋每划过一寸, 眼瞳的颜色就更加深沉。
变得深沉的眼瞳就像是冬日里砚池的寒冰, 不含一丝一毫的温度。
乌使因为最近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芜杂,所以睡得有些沉。他在睡梦之中, 就听到外?有人速度极快地叩了两下门,乌使刚开始还以为是在做梦, 含糊不清地问道:“谁啊?”
叩门的人声音有些哑,“乌使。”
这个声音,乌使自然是熟悉的,公子没有大事不可能这个时候前来找到自己,乌使在想到这个的时候困意全消,随手套上了一件衣物,然后就准备开了门。
等到开了门,乌使才发现景佑陵现在,瞳仁的颜色变深了一些,手上拿着冽霜,剑刃在月色之下发着耀目的寒光,而景佑陵的身上是让人不可忽视的凛冽气势。
这样的公子,除了当年在朔北的时候有这样锋芒毕露的时候,在陇邺和梧州,从来都只是冷淡一些,何曾还有这样让他都感受到杀气的时候?
若是说之前乌使还有一点儿倦意,看到现在的景佑陵,原有的那点儿倦意瞬间消散,沉声问道:“公子?出了什么事情?”
几乎在问出话的同一时间,乌使就猜到了这件事情,多半是和夫人有关。毕竟现在公子是孤身前来,况且现在能让公子变成这样的人,恐怕也只有夫人一个了。
乌使惊疑不定,可是公子一直都在夫人的身边,夫人又是怎么可能会出事?
“现在召朔方卫,”景佑陵语调冷淡,“从现在开始,一寸一寸地搜查州牧府。”
“以及现在,一一通知郭和光,唐琸,谢允和谢策四人,到正厅之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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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策被人从睡梦之中强行叫起,原本还有着几分睡意,毕竟现在天色还只是熹微,听到景佑陵有紧急事情,一瞬之前也清醒了不少,大概是还以为城中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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