步伐也变得有些急切起来。
谢策因为之前拖拖沓沓,所以去到正厅的时候,已经是最后一个到的了。他挠了挠头,颇有些不好意思起来,偷偷觑了一下站在厅中,手里拿着一把剑的景佑陵。
今日景大将军好像格外气性不好,以往好歹只是冷淡,今日就可以说得上是冷冽了。
恐怕这件事情,当真是一件大事情了。
谢策扫了一遍周围的人,有些不明所以,看着景佑陵道:“长姐呢,怎么长姐现在还没有来,总不会是比我起得还迟些吧?”
景佑陵在听到谢策说到长姐的时候,眼睫略微动了一下。
也就是在谢策说完,久久没有人应承自己的时候,他才陡然意识到,在自己说完这句话以后,原本就有些凝重的气氛更甚。
郭和光好心想出来打个圆场,不过他其实自己心中也没底的很。毕竟谁会知道,这长公主殿下甚至都没露出身份,居然还能被贼人给惦记上,而且还是在景大将军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。
他也不免有些悲切地想,若是公主殿下此行当真出了什么意外,恐怕自己回到陇邺,必然会被谢东流的怒火波及。
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,来了一趟梧州,原本就说不上是什么好差事,两个皇子盯着,就算是有些油水也不敢捞,来就来了,结果来碰上了瘟疫。
这碰上瘟疫倒也不谈,原本可以去其他城镇避一避,结果呢,这几位都想着要进城。
现在倒是再来了一个长公主被贼人所掳,实在是命途多舛。
郭和光看着谢策道:“这个……端王殿下。长公主殿下现在不在这里是因为,就在刚刚,小半个时辰以前,长公主殿下在州牧府当中——”
他原本想说被掳走了,但是想了想谢策对谢妧的态度,还是换了一个较为委婉的词,“消失了。”
谢策刚刚听到这个话的时候,只感觉一股酸胀的气霎时间冲上脑海,他猛地拽住比他矮上半个头的郭和光的衣领,“你说什么?长姐?!”
谢策抬眼看向周围默不作声的人,似乎是想要求证。
唐琸不敢看向端王殿下的视线,毕竟谢妧是在自己的州牧府之中不见的。
谢允的眼睛里?是隐隐的担忧,而景佑陵则是……眼瞳好像是被墨洗过了一般,带着让人不敢直视的阴翳。
谢策松开郭和光的领口,也没管郭和光在这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他怒气霎时间涌上心头,几乎是不管不顾地准备当头给景佑陵一拳。
或许是因为谢策身量比起景佑陵来说略有些小,又或许是因为他的劲偏了一点。
谢策的手骨只堪堪擦过了景佑陵的下颔,景佑陵的肤色偏向于冷白,所以谢策就这么擦过的时候,景佑陵的下颔就瞬间红了一片,而他也一点儿都没躲,就这么任由谢策发作。
谢策见第一下打偏了,挥拳想来第二下,而这一次,景佑陵却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。
“端王殿下现在是想浪费时间吗?”他抬手将谢策的手腕放开,神色带着冷意,“殿下若是想要胡闹,日后有的是时间。”
郭和光哪里见到现在这幅场?,赶紧窝在一边假装当做是鹌鹑。谁也想不到,一向端方的景大将军,一向礼数周全,现在居然对端王还有这么僭越的时候。
至于端王,向来都是那种平和随和的性子,除了长公主殿下的事情,还有人能让端王殿下那样发怒?
长公主殿下,好像是端王殿下和景大将军共同的逆鳞。
谢允也在这个时候挡在了谢策身前,低声宽慰道:“四弟,现在还是长姐为重,不能再这个时候内讧。贼人想来也是有备而来,景大将军对于梧州也不熟悉,一时不察也是常事。长姐和将军一向感情甚笃,现在还是先商量对策为好。”
谢策却冷笑一声,看着景佑陵,咬牙道:“我就是想不通,堂堂景大将军,今夜和长姐待在一起,这样盛名在外的少年将军,怎么会在这么一个地方,护不住长姐?”
“就算是再怎么有备而来,怎么可能在景大将军的眼皮子底下毫无声息地将长姐掳走?景大将军莫不是忘了父皇在之前所言,让你娶长姐,是为了护她周全。”
谢策说着说着,眼眶周边有有些红,声音也带上了一点儿哽咽。
“我之前就觉得,你太过冷淡,不堪配长姐,但是后来长姐喜欢,我便也真心为长姐欢喜。可你现在所为,我也是当真好奇,难道是因为景大将军当真冷淡至此,眼睁睁看着长姐被掳掠?”
“四弟?”谢允见谢策越说越离谱,猛地拽了一下他的袖子,“你在说什么?长姐被贼人所劫,佑陵怎么可能无动于衷?这件事大家还在商量对策,你就算是再怎么心中有气,好歹等佑陵将事情的原委解释清楚以后再发吧?”
在厅内气氛纠缠不下的时候,外?天光微亮,有人从外报讯而来。
只看到州牧府上一直在外守候的管家火急火燎的从门外进来,也顾不得行礼,气喘吁吁地对唐琸道:“大人,有人送信过来了。”
唐琸在这么一群人?前,自然不敢先行接的,谢策刚想上前,却不想景佑陵先人一步,接过了这封信。
他手指掀开,只看到里?写出来的几段话——
若想救惠禾长公主,即日开城门,撤走朔方卫和城中所有守卫,在下必将公主完璧归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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