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动声色地将自己手中的簪子收了一下,“袁大人并不是必死?疑,只要袁大人现在愿意放开我,那我可以保证袁大人你……性命?忧。”
袁永安却丝毫不为所动,他低声笑了两下,手指勾住谢妧对襟上的系带,俯身贴近谢妧。
“殿下说得好听,你现在所做的担保,若是你当真能给出去,肯定会翻脸不认人,我日后必然是被千刀万剐,就算是殿下愿意放我一马,端王殿下和景大将军也必然不会放我一马。”
就是现在——
谢妧的这根簪子是用沉银制作而成的,尖端比之一般的簪子,会更加锋锐一些。之前剪翠收拾首饰的时候,还是特意带了这根,说是在危机时候可以防身,没有想到,今天当真是用上了。
她猛地将自己手中的尖锐部分刺向袁永安的颈后,这是唯一的机会,她根本就是带着直接将他刺死的力道来的,没有一点儿的顾虑。谢妧出手得袁永安避之不及,电光石火之间,袁永安只能看到一道银光出现在自己的颈后。
袁永安毕竟是习武之人,所以哪怕是谢妧出手这么出其不意,他也及时偏开了一点儿头,躲开了致命伤。
但是,这也足够了。
那根簪子没入了袁永安的后劲偏侧,谢妧力道用得极大,所以几乎是整个头都没入了袁永安的皮下。
血也就在这个时候顺着往下淌,谢妧趁着现在袁永安还在愣怔,猛地将他推开,刚想将那根簪子再贯穿他的整个脖颈之时,袁永安却咬牙猛地将那根簪子拔了下来。
一个血洞霎时间出现,他却只是龇了一下牙,再次看向谢妧的时候,眼底也带上了一点儿红。
“殿下用如此锐物伤我,我也还是……痴心不减呢。”
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,几乎带一点的咬牙切齿的味道,偏偏脸上又是带笑的。
他说完,准备向谢妧扑来,谢妧没想到袁永安居然都这样了,现在还有这般的力气,堪堪避让开,然后随手摸到旁边的一个花瓶,抬手朝着袁永安的头掷去。
袁永安因为之前的伤口一直在流血,现在意识还有些模糊,看到朝着他扔过来的花瓶,略微侧头,还是被破碎的瓷器边缘划破了头。
他身上的血流了一路,越是这样,他反而是越兴奋愉悦一般,享受着谢妧现在失措的神情。
生来高贵的公主殿下,现在即将任自己所为,甚至还对着自己露出来了这么一副表情,那可当真是——
让人愉悦极了。
袁永安一步一步靠近,谢妧反手扣住门的边缘,若是屋内,自己必然是没有什么胜算,但是若是逃出这里,袁永安头上到处是伤,未必能够跑得过自己。
袁永安却好像是看出来谢妧的意图一般,笑得漫不经心,“殿下莫不是现在打着出门的主意吧?你大可以开门,我不会阻拦,只是殿下若是那时被我抓到,我可是必然要好好责罚殿下的。”
“这周围空空荡荡,可没有人,能听到殿下的求饶声。”
谢妧看到袁永安现在的样子,内腑几乎是被人反扣了一般的恶心,她皱了一下眉头,?论如何,现在留在屋中才是真的走不通的死路,不如现在出门搏一把。
只是他其实这样胜券在握也实属正常,毕竟谢妧没有丝毫武功,习武之人行走之时,必然是会比谢妧迅疾很多。
事到如今,也顾不得这么多了。
随着木门吱呀一声的调子拖长在空中,谢妧猛地推开门,却突然看到了一个长相俊秀的少年,此刻正出现在院落以外,看着这满地的守卫尸体,没有丝毫意外。
再然后,就对上了谢妧的眼睛。
作者有话要说:
今晚应该是八点,如果写不完,当我没说qaq
第54章 · ?
天光只渗开一点儿微薄的霞色, 这个面容俊秀的少年郎略微挑了一下眉梢,看到谢妧现在这么狼狈地踉跄而出,再看了看现在在她身后的袁永安。
少年郎君脸色带了一点儿笑, 语气不免带上了点遗憾, “怎么殿下现在沦落到这般地步了?”
这个人的眼尾略微上扬,眉眼生得略有些轻佻, 但是唇略厚, 看上去就顿生一种书卷之气,身量算不上高,因为身材清瘦,看上去就显出几分少年郎君独有的意气来。
当然会意气风发,毕竟这个人当年从数万举子之中高中状元,加之相貌俊美,年龄也不过堪堪刚过弱冠。
被稗官野史称为少年天才,不世出的奇才。
也有人笑称,这么一个相貌俊秀的少年郎君居然是状元, 还以为这么一个人物, 应当占了容貌之便, 在金殿之上被题为探花郎, 却不想是直接高中状元。
正是林行舟。
当年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前途无量,甚至成为圣上的乘龙快婿,也并非不可。
谢妧也在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, 原来这些人明了自己的身份, 是因为林行舟之前被贬到梧州。谢妧这些日子一直在考虑梧州涝疫的时候,还从来都没有想过林行舟的去向。
甚至也只是知道林行舟因为品行不端被贬到了一个很是偏远的地方, 却没想到,这个地方, 正是梧州。
袁永安在看到林行舟的时候,面色微微一凝,这个从陇邺来的被贬郎君,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袁永安见到过的,最为心狠手辣的一个人。所以袁永安暗自在心中咒骂一声,只能期望于,现在林行舟无意坏自己的好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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