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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但是现在殿外的栏杆处却站着一个人,身穿白色锦袍, 手中拿着一把极为修长的剑,姿态挺拔地站在凤仪殿外, 高陉脸上的笑意更加深切了些,正在和景佑陵攀谈着。
    他们两人说话的声音算不上大,起码从谢妧这个距离之中,只能听到一些模糊的字眼。
    高陉满脸都是笑意,这样的面色起码比面对谢策和谢妧的时候更加真诚些,但是站在高陉身侧的景佑陵却是面色冷淡,只不过大家也都知道,这位景大将军对谁都是如此,所以自?也不会觉得怠慢。
    谢妧走近,才听到高陉略有些尖细的声音。
    “咱家之前就觉得公主殿下和大将军堪为良配,今日得见如此和和美美,咱家也算是看着公主殿下长大的,自?也是要为殿下打心底里高兴。”高陉脸上的粉略掉了些下来,“娘娘要是看到殿下和将军现在这样,也是指不定要有多欢喜呢。”
    景佑陵嗯了一声算是应了,?后看到谢妧走近,抬步将她身上那件绣花披风给拢好,凤仪殿外空旷,风也比别处大些,他垂着眼睑,略侧着身子挡住风口。
    高陉见状也是称赞道:“将军和殿下也实在是琴瑟和鸣,往后宫里头谁要是嘴碎说什么将军不懂照顾人的,咱家必?是要掌她个嘴的,阖宫上下,谁家的夫婿还能有比将军更加会照顾人的?”
    往日里也不见高陉这么会恭维人,谢妧心中啧了一声,现在傅家恐怕会遭到清算,景家有兵权在身,景佑陵更是执掌朔方卫,高陉这个见人说人话,见鬼说鬼话的东西,也难怪逮着机会说着这些话。
    景佑陵看着谢妧,问道:“娘娘那里……我需进去问候吗?”
    谢妧拉住他的小指,摇了摇头,“改日吧,今日母后应该不便见客。早朝已下,父皇现在应当已经回了崇德殿,我今日还有事要与父皇商讨。”
    谢妧今日进宫,其实凤仪殿都是次要,主要还是为了进宫面圣。
    昨晚谢妧只模糊之中说了这么几句,景佑陵在那时好像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的样子,没想到其实记得也很是分明,下了早朝就问了宫中官宦,来到凤仪殿外等候。
    景佑陵略抬了一下眼睫,点了点头,“那我送殿下过去。”
    剪翠见到景佑陵前来,自?也没有打扰的意思,就先行去往仙武门处等待。
    待到他们走出了一段距离以后,谢妧原本想问问今日早朝的事情,却不想却是景佑陵先行开了口。
    “殿下今日出行……”他声音被压得有点儿低,也在这里顿了一下,“可有碍?”
    谢妧啊了一声,看向他,“什么?”
    景佑陵抵唇轻咳一声,也放缓了一点儿脚步,“昨夜毕竟是到了后半夜,况且殿下也说了疼……就算是和陛下有事要商量,也可以晚些再来。”
    他说到这里,谢妧哪里能不明白他的意思,想到昨夜在浴池之中,明明是自己最先撩拨的,但是到了最后还是景佑陵抬手将她的眼泪拭去,好像还开口哄了她几句——
    原本已经有些远去的记忆霎时间涌现上来,那些滚烫的呼吸,和灼热的感知。
    她向来最激不得,景佑陵那时候告诫她不要再出声,她便偏偏想要开口,到了最后就是难以收场的境地,回到床榻的时候早就已经过了月上中梢之时。
    谢妧也轻咳了一声,语速极快地答道:“……无碍。”
    这两个字几乎就是非常的含糊的一带而过,谢妧怕景佑陵再问出什么,用手指贴了一下自己绯红的耳廓,“景大将军未免也太小瞧我了些,不过就是……怎么可能会有碍?”
    景佑陵顿下步子,闻言略微挑眉。
    “哦?”他倾身,声线压得很低,“……殿下昨晚哭着的时候,可不是这么说的。”
    他什么时候还有过这样的时候,谢妧之前觉得他清心寡欲,甚至是世人眼中他的端方冷清,不过都是无稽之谈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谢妧默了一会儿,才略过了这个话题,转而问道:“之前谢允遇袭的时候,父皇想来也是知道了,今日上朝必?会有所变动,虽?现在宫中上下还没有传出风声,但是也不过是盏茶的功夫。我想知道的是,今日父皇到底是怎么处置的?”
    谢妧虽?大概知晓父皇的手段,也猜到了今日的发展,但是到底是如何,现在她能问的人,也只有景佑陵。
    “七杀查得很快,是傅家动的手。”景佑陵思忖了一会儿开口,“圣上之前是在韬光养晦,现在傅家动手,其实正好是在递刀子。所以现在傅家上下应当都会受到影响,甚至也包括……娘娘和端王殿下。”
    谢妧之前就大概猜到了,倒也并未如何惊讶,“那立储之事呢?趁着这个机会,我觉得父皇应当会择日不如撞日,现在立储的话,倒也算得上是个合适的机会。”
    这件事确实如同谢妧所想,今日早朝的时候谢东流和之前朝中支持他的纯臣章良弼,还有其他几位肱股之臣演了一出戏,出手傅家的这件事,不仅只是单单傅家这一个氏族,同时也是在震慑其他蠢蠢欲动的氏族。
    甚至还在清算氏族之际,一并将储君之位也定了下来。
    既?是清算傅家,也自?不可能是谢策。
    景佑陵眼睫略抬,“立储的诏书现在已经传到了三皇子殿下的宫中了。”
    谢妧原先已经知道了这样的结局,几乎和她所想的所差无几,唯独让她觉得有点儿心惊的,是这件事实在是太过顺利,从之前的梧州之行,太后的突?出手,到现在的谢允立为储君,实在是有些太过顺利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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