堇笙心底也瞬间涌出一阵阵感动。
——这是她在现代世界,收到的第一面锦旗。
“谢谢大家!”堇笙双手接过锦旗,朝他们欣喜地笑了笑,“最让大夫开心的事恐怕就是看到自己的患者痊愈啦。”
交谊舞大队感动道:
“小神医不仅医术高超,人也这么好啊!”
“真的是!不仅人这么好,长得也这么俊呐!你们看她那皮肤白的,看那头发黑的!好家伙!”
“还这么年轻,咦?小神医啊,你有对象了吗?”
王春灵一听后方有人带偏话题,连忙打断,凑到堇笙面前低声问:“阿姨认识个男孩,比他们家的好多啦!你要是感兴趣的话,回头跟阿姨说,昂。”
堇笙:“…………”
一队人马送锦旗还挺感人的,来介绍对象就……不好说了。
和交谊舞大队告别后,也快到了开诊的时间。
周远渡来到诊室后,先是从包里拿出一个本子来,递到堇笙面前。
慈祥的脸上挂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:“小笙啊,谢谢你这么忙还能到我的门诊来,这个本子是我总结的一些病案,和你的治疗思路,不知可否请你闲暇之余,帮我看看对不对啊?”
堇笙接过本子,翻开便看到周老苍劲有力的笔迹,一份份医案记录得认真工整,一看就知道花费了不少时间去研究和学习来着。
堇笙不禁佩服道:“周老对中医事业真是一直怀揣着满腔热血啊,我太敬佩您了!您医术精湛,肯定不用我帮忙看,我顶多帮您看看扶源理论的这部分。”
“太好啦!”周远渡笑得像个孩子一样,“不瞒你说啊小笙,我师爷走的那天,嘴里一直喊着一个词,当时我们谁也没听清楚,但现在我能感觉到,他说的就是 ‘扶源’二字!”
堇笙一顿,问道:“您师爷是看了那本史书才知道扶源的吗?”
周远渡摇摇头,两人换好白衣坐下来后,慢慢讲道:“这其中的事啊我也不太清楚,但是我师父说,他之前从来没有说过什么木龙丹啊、扶源啊这些,自从那次他下乡去泷城呆了五年,回来就像跟了个人似的,整天扎在厚厚的史书里,大门不出。”
堇笙忽然泛起一层鸡皮疙瘩:“……这是怎么回事啊?”
周老遗憾地摇摇头:“我师父知道的也不多,我知道的就更少了……唉。”
堇笙陷入了沉思。
看来周远渡的师爷或许真的知道些什么也说不定……
“不过小笙啊,”周远渡转开了话题,“其实你可以把扶源理论的东西编写成书,总结出医案来,虽然说实在的,你现在还没毕业、外在条件确实困难些,但你可以先写着,几年后拿出来那绝对能当教材用的啊!”
堇笙笑道:“谢谢周老的提议,已经在写了。”
早在穿回来后她便每晚着手做这些了,师父当年教她的一字一句她都铭记在心,全部重新记录在文档里。
这样的确能将扶源流派传到世人耳中,但还远远不够。
——没有历史依据的流派再怎么传,世人也会认为它就是个新兴、小众流派,因为根基太浅。
永远不会像河间、易水、寒温等等著名的学派那样,医术古籍流传至今,世代相传。
堇笙要做的,便是将扶源的出现、发展、鼎盛和衰落全部带到世人眼中,为其冠上同等的地位——填补这段不幸被抹去的历史。
将师父、师爷、整个师门上上下下乃至穿去古代的那个自己,重新载入史册。
“那我就期待你的新书啦!”周远渡欣慰地说。
堇笙朝他点点头。
……
一上午的门诊很快就要结束,一位患者推门而来。
进门直奔着堇笙而去。
声音仿佛醉酒的少年:“姐姐,我来找你扎针灸了!”
堇笙在本上写完最后一笔,抬头便瞧见傅江沅挂着抹绯红的脸。
傅父推着轮椅从诊室门口进来,抱歉地走上前:“唉呦,周老、叶大夫,你们好!这孩子着急过来,刚下车就自己跑过来了,连轮椅都不坐了——来,号给您们。”
傅江沅最严重的时候常常走着路就晕倒,傅父专门给他买了轮椅,出门就让他坐在上面以防意外发生。
只是那时候傅江沅对自己完全丧失了信心,基本除了去医院也不会离开家,以前的朋友也都被他拒之门外。
“啊,这位是……”周老好奇地看向堇笙。
堇笙回道:“是我朋友母亲介绍的患者,再障四年了,前几天我给他开了药方,今天应该是药没了,过来调方的。”
“不仅要调方!”傅江沅强调道,“姐姐,我还要找你扎针灸,上次我说过,我的身体已经托付给你了!”
堇笙:“……”
傅父实在看不下去了:“小沅,别闹——是啊叶大夫,虽然我还没带他去复查,但上回那五副药喝下去,小沅明显精神了不少,头不晕了,也不总天天喊着没力气了,反正症状上真的非常见好!”
傅父将病历本放到桌上,又说:“我听温太太说您今天在杏林苑,特意带小沅过来调方,顺便……我们想配合针灸。”
周远渡边听傅父讲,边扶着花镜查看傅江沅的病历。
半晌惊讶地对堇笙说:“好家伙,小笙啊,你还有多少绝活儿没拿出来呢?这孩子以前的情况挺严重的啊,你给他开了五副药就见好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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