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父瞧着女儿清瘦了许多的脸庞,关切道:“你身子如今好了许多,可以出去散散心,别总困囿在家里。不必理会外面那些闲言碎语,爹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孩子,是李君屹他没福分。”
“多谢父亲,最近让父亲担心了。”沈清月温软道。
“待过些日子,等这件事淡去,爹会再给你寻一门亲事,凭你这般容貌性情,不愁找不到好人家。”
常氏却呵地笑了一声:“还好人家呢,她自太尉府这一进一出的,京城里哪还有好人家敢娶?”
沈父瞪了常氏一眼:“不会说话你就别说,没人把你当哑巴!”
沈清月眼看父亲和母亲因为自己的事情要吵起来,便赶忙劝阻:“父亲,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。母亲也是为我抱不平才会这样说的,你们若是因此相互置气,便是女儿的错了……”
沈父看着如此乖顺的女儿,如今却遭遇了这样的事情,心中很是复杂。他也不想当着女儿的面与常氏吵架,便同她说:“月儿,你先回房休息,我同你母亲再说会儿话。”
“那你们莫要吵架……”沈清月不放心地说道。
沈父点头应允:“知道了,你去吧。”
“那父亲,母亲,我先回去了。”沈清月这才起身离开。
沈清月走后,常氏看着沈九儒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,颇为不服气道:“怎的,你故意支开月儿,是真的要与我吵架不成?”
沈九儒忍着心底的怒火,言带质问道:“你究竟将不将月儿当成你亲生的?你明知她最近因为和离之事饱受情伤,为何还总往她伤口上撒盐?”
“我哪里是在她伤口上撒盐,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。再说她受情伤是她自己造成的,又不是我造成的,我劝过她不要与李君屹和离,她非是不听,如今事情变成这个样子,连累咱们一家都受人耻笑,说咱家月儿不过是太尉府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玩意罢了,说你这观文阁大学士也是因为托了月儿嫁进太尉府的福才得来的,根本名不副其实……”
“胡说!”沈九儒气得一拍桌子,“外人胡乱嚼的舌根,你何必学来说给自家人听?依我看,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出门了,安心留在家中打理内务,免得再听些乱七八糟的东西,鹦鹉学舌似的搬来家里,搅得家宅不宁。”
“你不叫我出门,我如何去与高门贵家交际应酬,你这观文阁大学士还想不想好好做了?”
“我的官场仕途也不是靠你你交际应酬得来的。”
“你说这话不觉得羞愧吗?”常氏冷笑一声,“当初若非我爹举荐,你怎的有机会来京城做官?又怎的有机会一步步做到观文阁大学士,还不是靠我家……啊!”
“闭嘴!”沈九儒最是厌恶她说这样的话,没能控制住情绪便打了她一巴掌,“以后莫要再说这样的话!”
常氏捂着自己被打痛的脸颊,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。
她扑上去与他纠缠:“沈九儒,你敢打我?你有没有良心!”
沈九儒一把推开她,凛声呵斥:“别再胡搅蛮缠,像个疯婆子!”
常氏被他推到在地,见他竟是一脸嫌恶地看着自己,当即崩溃起来,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。
沈九儒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,大步走出去了。
沈清月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,她并不知道在自己走后,父亲和母亲爆发了这样大的争吵。
刚回到房中不久,沈清才便过来了。
沈清才是她的弟弟,与她相差一岁,如今将将及冠,敦厚老实,读书用功,只是资质平平,至今还未考的什么功名,也还未成家立业。
父亲一直对他寄予厚望,许是对他太过严格的原因,以至于他愈发的寡言少语,性子也有些木讷。
“清才,今日怎的有空过来?”沈清月知道他最近一直在埋头苦读,他为明年的科考做准备。除却吃饭睡觉的时间,他几乎不怎么从书房中出来,沈清月回来这一个多月,也只见过他寥寥几面。
“姐,这几日州桥那边有庙会,爹让我带你出去那里转转,散散心。”
“那你今日不读书了吗?”沈清月问他。
“耽误一天也没什么,”沈清才挠挠头,“再怎么读也还是那个样子,达不到爹的期望。”
“别灰心,功夫不负有心人,明年的科考你一定能中的。”沈清月安慰他。
沈清才“嗯”了一声,底气并不是很足的样子,显然对明年的科考没有什么信心。
“姐,我去让人准备马车,在门口等你。”
“好吧,那我回房换身衣服就出来。”沈清月虽然并不是很想去庙会,但看着弟弟郁郁不得的样子,想着他整日闷在书房里应该也很无聊,一起去热闹的地方散散心也好。
初夏时节,清明前后,州桥那边会有三天的庙会,除却吃喝玩的一些东西,岸边还有有各种文娱演出,湖中有彩舟画舫,还有龙舟比赛,是京城的人都很喜欢去的一个地方。
“君屹哥哥,咱们今日去逛庙会吧。”嘉和一入李君屹的院子,便兴致勃勃说道,“以前每年逢庙会的时候,你都会带我去玩。如今三年过去了,不晓得那庙会有没有变得更热闹一些。”
嘉和这些日子回宫里住了,毕竟她现在还不能名正言顺地一直住在太尉府,太后也想多看看她,但每隔几天她都会来太尉府找李君屹。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