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俩孩子真是……”栀素气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,忙去将情况禀告给沈清月了。
沈清月也为此时担心了一整晚,得知他们二人无事,这才松了一口气。
听到栀素说,桑末和薛崇羽捡到的那个婴儿情况不太好,便赶紧叫栀素拿了些银子,送去医馆那边:“若是钱不够,你再回来同我说。对了,你叫洛杨去衙门一趟,将捡到孩子的事情报给衙门,让衙门查一查是谁家丢了孩子……”
“是。”栀素拿着钱袋,叫上洛杨便赶紧下山了。
薛家。
薛崇羽却被薛夫人劈头盖脸骂了一顿。
“你还知道自己有个家、有个娘吗?一天一夜不回来,也不知道找人给家里捎个信儿,我担心的一夜没睡,还以为你叫山里的狼给吃了……”
“娘你别生气,我不是不故意的,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?”薛崇羽企图通过撒娇蒙混过去,“再说了娘,我是去做好事了,你不夸我就罢了,咋还骂我呢?”
薛夫人哪有这么容易消气:“你说你捡到个孩子,直接送去衙门就是了,你管那么多作甚?”
“那孩子眼看就快不行了,我若是再去衙门折腾一趟,万一不等送去医馆,孩子就没气了,岂不是害了一条小生命?”
“呸呸呸!什么害不害的……”薛夫人瞪了他一眼,“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?”
“大夫说这孩子太小了,医治起来很麻烦,需要很大一笔钱,我身上的钱不够,娘你给我再那点钱吧……”薛崇羽扯着她的袖子祈求道。
薛夫人扯回自己的袖子,问他:“要多少?”
“先给我一百两吧。”
薛夫人瞪大了眼睛:“多少?”
“一百两啊,”薛崇羽说,“一百两兴许也是不够的,大夫说这孩子至少要医治十天半个月的才能好转……”
“一百两?”薛夫人捏起他的耳朵,“你当咱们家时金山银库啊?一百两说拿出来就拿出来?”
薛崇羽被她拎着耳朵直叫:“娘,咱家不是挺有钱的吗?一百两都拿不出来?”
“再有钱也不能叫你这般挥霍,听娘的话,赶紧将那孩子送衙门去,让衙门去管,咱家不管这事!”
薛崇羽鼓了鼓腮帮:“那你先给我点钱,让我把昨天晚上的医治费用先付了……”
薛夫人叫人拿了二十两给他:“这些也不少了,也算是咱们对那孩子仁至义尽了。”
薛崇羽只好拿着二十两银子,急匆匆又返回了凌州医馆。
他赶回去的时候,栀素已经在那里了,正守着孩子。桑末趴在一旁的桌子上睡觉,昨晚她照顾了孩子一夜,这会儿也着实累坏了。
薛崇羽拿出母亲给他的那二十两银子,要去柜台付昨晚的医治费用,栀素说她已经付过了。薛崇羽又提出要不要报官的时候,栀素道:“已经报了,但是大夫说孩子现在受不得一点折腾,所以还需继续留在医馆医治,衙门那边的人应该会很快过来吧……”
“那就好……”
没过多久,衙门的人就过来了。
洛杨是去青川县衙报的案,可让栀素意外的是,不仅青川县令大人亲自过来了,李君屹竟然也过来了。
李君屹在凌州的州府衙门做事,怎的也能惊动了他呢?
虽是惊讶,但栀素还是赶忙起身行礼,并叫醒了睡觉的桑末,方便李君屹和县令大人问话。
李君屹问薛崇羽和桑末:“昨天是你们捡到的孩子?在哪里捡到的?”
桑末说话还不太顺畅,薛崇羽便回答了起来:“是在月牙山东边的一座山头,在一处狼窝里发现的……”
“月牙山东边,倒是不远……”青川县多山,山体连绵起伏,而苏御的孩子被丢弃的那座山林,离月牙山确实不远。
“我看看那孩子……”李君屹说。
栀素便让开身子,那孩子还在床上昏睡。看孩子的大小,出生一个多月的样子,与苏御那个孩子的月龄也对得上。
李君屹先前特意问过苏御,孩子身上有什么特征,苏御说孩子的背上有颗痣。
李君屹小心翼翼地拨开孩子身上的衣服,在他稚嫩的背上上仔细检查了一遍。
可那孩子背上有几处伤口,方才薛崇羽说是在狼窝里发现的这个孩子,那这几处伤口,许是母狼衔着孩子的时候留下的。
除却伤口的位置,并未在孩子的背上发现什么痣。
李君屹又问及了这孩子的情况,说道:“这孩子且先留在医馆医治,需要多少费用,我来垫付,一定要保住这孩子的性命……”
李君屹回到州府衙门之后,便立即写信给苏御,告知他孩子的事情,让他派人过来看看那孩子是否是他丢失的儿子。
没过几天,衡阳王府便派了人过来,其中一个自称是孩子的奶娘,孩子自出生起就是她在喂养。
李君屹让人带她去医馆看孩子,她盯着那孩子看了半响,亦是去掀了孩子的衣服找那颗痣,而后犹犹豫豫的不敢妄下断言:“回李通判,这孩子病得憔悴,脸色枯黄,瘦脱了形,瞧着像,又瞧着不像,而且孩子胸膛前也没有痣,民妇一时也做不了判断……”
李君屹问她:“那要如何才能判断?”
“民妇来时,王妃交代过,若是一时不好辨认,便将孩子带回衡阳王府,与世子滴血认亲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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