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君屹皱了皱眉:“且不说这滴血认亲的法子是否可靠,孩子现在病得厉害,这几日都不能离开医馆,更遑论舟车劳顿颠簸一路去许州?你若判断不出,为何不叫孩子的生母过来?”
“回大人,孩子的生母在生产之时就因为有些难产而伤了元气,后又因为承受不住丧子之痛的打击,生了重病,前些日子病逝了……”
“既是这样,那便等孩子病好之后再说吧。”
又过了几日,李君屹收到了苏御的来信,信中说的是上次李君屹托他调查孟清云的事情。
苏御在信中说,那孟清云的年龄和户籍都对的上,但坚持称自己姓“孟”,父母双亡,且并无什么兄妹。
他如此解释,苏御反而觉得更可疑,提出可以让沈清月来许州见一见这位孟清云,顺便把那个孩子也带来衡阳王府看一看……
第43章 .失荣·?
李君屹将苏御在信中提及的关于孟清云的事情都告诉了沈清月,这位孟清云如今在衡阳王麾下做副将,统领许州一带的兵马,十分得衡阳王器重。
“只是他坚持称自己姓‘孟’,既无无父母亦无兄弟姐妹,世子觉得他这身世可疑,想让你亲自去许州一趟,见见这位孟副将……”
得知这位孟清云有可能是自己的兄长之后,沈清月自然很想去许州见他一面,问一问究竟。
李君屹又同她说起孩子的事情:“前几日你山庄里的人捡到的那个孩子,可能是衡阳王世子的……”他将苏御的孩子如何被卖到凌州、如何被那对夫妻扔到山上的事情简单同她说了一遍,“衡阳王府派了人过来,去医馆辨认过了,但他们一时也不能断定那孩子究竟是不是世子的,所以世子想让你去许州的时候,将孩子也一并带去王府看看……”
“这件事情倒是好说,只是我听栀素说过,那孩子现在病得十分厉害,需得在医馆好生医治,恐怕受不住路中颠簸。许州离凌州不远,世子先前已经来过,为何不再亲自过来一趟?”
李君屹微微无奈道:“大抵他不喜欢孩子的生母,所以对这孩子并没有多重视,才不愿意多跑这一趟……”
“既然不喜欢,当初为何不拒绝呢?”沈清月方才听李君屹提过,孩子的生母是衡阳王妃硬塞给苏御的一个丫鬟,生下孩子之后才被抬为侍妾,如今已经香消玉殒了。沈清月怜悯这个女子,知她定然备受冷落,难免有些感同身受。
李君屹本欲张口替苏御辩解两句,说他许是有什么苦衷,可话到嘴边,他忽然想起自己以前问母亲关于沈清月的事情的时候,母亲曾经说过的话……
“你一直不喜欢她,自成亲那晚就冷落了她……”
李君屹的眸光渐渐沉了下去:他也是这样的人,又有什么资格替苏御去辩解呢?
短瞬地沉默之后,李君屹便又绕回孩子的身上,同沈清月说道:“那孩子需得在医馆再医治几日,你身上的伤也还没有好利索,况且此去许州,虽是不远,你带着孩子走得不快,少说也要三四天才能赶过去。为避免途中生出什么意外,我会安排几个人护送你们过去,世子那边,我也会写信告知,叫他也派些人来接你……”
沈清月算了算,自己带的人加上李君屹和苏御派来的人,少不得要二十多人:“这般大的阵仗,会不会有些招摇?”
“上次你遭遇刺客一事,我还未查出幕后真凶,难保幕后之人不会再次出手伤你,还是稳妥些好。”
沈清月想了想,也便同意了:“也好,万一那孩子真的是世子的,确实容不得什么意外。”
薛家。
薛崇枫和薛崇羽最近都有些抑郁。
薛崇枫自那日被母亲强行从医馆带回来之后,母亲一直叫人严加看着他,不许他踏出家门半步,他已经许多日没有见到沈清月了。
他和沈清月的关系好不容易更近了一步,那日他在医馆鼓起勇气去拉她的手,她也没有明明确确的拒绝。这些日子他总是在回想那一幕,猜测着沈清月既然没有明确的拒绝他,那她的心里许是对自己也有几分喜欢的。
更何况现在沈清月的前夫也来凌州了,听弟弟说,他如今是凌州通判,身份地位远在自己之上,若是沈清月对他旧情复燃,那自己岂不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?
一想到这个,薛崇枫便更觉心急如焚,寝食难安,人也消瘦了许多。
薛崇羽这些日子也过得颇不开心:母亲不仅断了他的零用钱,还不让他出门了。
他不读书的时候,母亲便让他去找大哥学习做生意之道,天知道他有多想出门去找桑末,也不知道他们捡来的那个孩子,现在怎么样了?病情有没有好转?找到家人没有?
这一日,薛崇羽实在憋不住,跑去大哥的院子,在大哥的掩护下,顺利翻墙出去,拿着大哥给他的钱,去集市租了一匹马,去了月牙山庄。
当然大哥也不是白白帮他的,大哥想让他去月牙山庄问一问沈清月的近况。
刚到月牙山脚下,便看到那日在医馆见过的那位李通判从山上走了下来。
薛崇羽以为他是来山庄调查孩子的事情的,便也没想太多,骑马上了山。
他去山庄找桑末,栀素告诉她,桑末还在凌州的医馆,与绿竹一起照顾那个孩子。
他问栀素,有没有找到那个孩子的家人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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