显然他们是李君屹的人。
昨天绿竹依着嘉和的吩咐去州府衙门找李君屹时,便一直在纠结究竟要不要将实情告诉他。
她心中一直担心着自家小姐,虽然她已经将消息送去了许州孟将军那里,可她也不确定孟将军究竟能不能救出小姐。
若是李君屹能念及与小姐三年的夫妻旧情,出手相救的话,小姐被救出的机会便又多了一分。
可绿竹又不敢贸然将这件事情告诉李君屹,因为自己的性命还捏在嘉和公主手中,那七心丸毒发时的滋味简直叫她生不如死,一旦嘉和公主知道她将此事告诉了李君屹,那么自己必死无疑。
说与不说,救与不救,让她的心倍感煎熬。她无法抉择,直到李君屹折返回来,问她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,她终于再也绷不住,一下子哭了出来。
李君屹面色立即凝重起来,问她:“究竟发生了何事?你莫哭,说来我听,我帮你想办法……”
她这才告诉了李君屹:“外面那个人不是小姐,是嘉和公主,小姐被她们送去襄国了……”
她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,免得嘉和起疑,擦掉眼泪之后硬是忍着没再哭下去,简要地将太后逼沈清月代替嘉和去襄国的事情告诉了李君屹。
李君屹虽这段时间一直在凌州,但最近也听说了嘉和再回襄国的事情。他听说之后,还曾为嘉和担忧过,担心她回到襄国之后会勾起伤心往事,心情不郁,却是万万没有想到去襄国的竟然会是沈清月。
李君屹脸色阴沉得厉害,对绿竹说:“你先回嘉和那里,假装无事发生,我一会儿便去赴约。若要去救你家小姐,也至少给我一下午的时间,我需得做些准备……”
而后李君屹按时来酒楼赴约,未曾表现出任何异样,还约嘉和第二日去河边散步。
绿竹不知道李君屹接下来要做什么,但是今天早上在马车里,李君屹递给自己水囊时,绿竹便猜到这水里定然是有什么问题,所以在李君屹借晕船的理由暂时离开之后,绿竹便哄骗着嘉和喝了些水囊里的水。
她果然猜对了。
嘉和昏迷过去之后,李君屹便让人将她抱去船舱里,并派人看守着她。
绿竹问李君屹:“我们乘船要去哪里?”
“这条河能通往西南边境,按你昨日说的时间,沈姑娘应该再有两三日就能抵达邹国与襄国的边境了,我们走水路会快一些……”
“还能来得及吗?”绿竹担忧道。
李君屹心里也没有把握:“试一试吧。”
纵然凌州里西南边境近一些,但这个消息来得太迟了,李君屹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沈清月的车队。
“那为何要带着嘉和公主一起去?”绿竹有些不解。
“我才来凌州任职不久,昨天下午也只招来这二十个人随我们一起去西南边境,届时恐怕直接抢人是做不到的,只能用嘉和将沈姑娘换回来……”
“大人可是想出了什么办法能将我家小姐换回来?”
“并没有什么好办法,若是能拦住车队,可能要直接撕破脸皮,戳破谎言,届时就算换不回你家小姐来,也能将事情闹大,甚至传回京城。只要车队一时入不了襄国境内,你家小姐就有回来的机会……”
***
嘉和醒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了起来。
她想起自己的昏过去之前,李君屹明明白白地同自己说过,他知道自己是嘉和而并非沈清月,所以绿竹早就出卖了自己,他们二人联合起来将自己骗到这船上来,不晓得要带她到哪里去?
她心中登时慌乱起来,问看守她的那人:“你们要带我去哪?”
那人却不回答她,也不肯理会她。
她只好叫嚷起来:“君屹哥哥,君屹哥哥……”
李君屹在甲板处刚吐完,他晕船晕得厉害,虽然服用了一些止晕的药,然作用甚微。
绿竹原以为他说自己晕船是随意寻的借口,好让她单独与嘉和公主在一处,让嘉和公主喝水囊里的水,没有想到他是真的晕船。
“李大人,嘉和公主醒来了。”绿竹看着他似乎很辛苦的样子,便倒了一碗水递给他,“大人怎么会晕船晕得如此厉害?”
“小时候落下的毛病罢了,无碍。”李君屹接过水漱了漱口,脸色有些煞白,“我去看看嘉和……”
绿竹听到他要去见嘉和公主,神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:他心里喜欢嘉和公主,若是嘉和公主在他面前哭一哭,亦或是用甜言蜜语哄一哄,他会不会就不舍得用嘉和公主换回小姐了?
李君屹察觉到她的神色变化,大抵能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,便道:“我有些话想问她,你可一起过去听一听。”
绿竹自然选择跟他一起过去。
船舱内,嘉和一见到李君屹,果然哭了起来。
“君屹哥哥,你这是做什么?我假扮成沈清月也只是多靠近你一些,你为何要这样对我?”她泪水涟涟,哭得好不可怜。
绿竹不由偷偷看了李君屹一眼,见他神情平静冷肃,才稍稍放下心来,听见他问嘉和公主:“嘉和,你为什么要让沈姑娘代替你去襄国?”
嘉和哭着摇头道:“不是这样的,君屹哥哥你误会我了,不是我让沈姑娘替我去襄国的,是……是太后……是太后见我不情愿,才瞒着我将沈姑娘接进宫中,让她代替我去襄国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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