嘉和见他思绪游离,似乎对她的话并不在意,以为他真的从沈清月那里拿到了解药,自己再也不能牵制他,不由悲从中来:“我怎么能傻到还会相信你,你把我带回来究竟图谋什么?”
“你不必多虑,我对你并无什么图谋。你好好养伤,改日我再过来看你……”李君屹没有向她讨要解药,想着这次就算发作,至多疼得死去活来,总也不会现在就要了他的性命。
只是他正要转身离开时,忽觉腹部一痛,随即那痛便如闪电一般迅速袭遍全身,如同千万根细针随着血液游遍全身,五脏六腑像是被利爪撕扯搅动,短短的一瞬间,这猝不及防的疼痛便叫他白了脸,汗如雨下,身子倾向房门,骨节分明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青筋暴起。
七心丸的毒,竟然在这个时候发作了。
嘉和立即发现了他的异样:“怎么?你没吃解药?”
李君屹不想在她面前如此狼狈,更怕自己会受不住这疼而向她乞求解药。他想要打开房门离开这里,可嘉和却先他一步按住房门,大声命外面的宫人将房门反锁住,谁也不许进来。
待听到外面落锁的声音后,嘉和满意地坐了下来,很是享受地看着李君屹因为疼痛而摇摇欲倒的身子,惬意道:“君屹哥哥,很疼吧,还受得了吗?要不要跪下来求我呀?”说着,便哈哈大笑起来。
沈清月在李君屹走后便叫穆宁一起,准备去太后的宫苑里给太后请安。
穆宁睁大了眼睛:“我没听错吧,你要去给那老妖婆请安?”
“是啊。”沈清月勾勾手,示意她靠近自己,然后附在她耳边,将缘由都说给她听。
穆宁一听孟清云也在京城,眼睛登时就亮了起来。
两人简单梳洗了一下,便出了房间。
院里的宫人原本要拦着她们的,但听到沈清月说要去给太后请安,便有一宫人飞快跑去禀告太后,不多时便回来了,毕恭毕敬地将沈清月送去了太后那边。
太后听宫人说沈清月竟然要来给自己请安,忧郁了几天的心情终于有了好转,忙去殿里等着,不一会儿便瞧见沈清月带着她的丫鬟婷婷袅袅地走了进来。
沈清月正要行礼,就被太后笑眯眯地阻止了:“月儿,咱们祖孙之间不必拘泥于这些礼数,快过来,到外祖母身边来,咱们祖孙俩好好说会儿话……”
沈清月掩住眼底的厌恶,假装乖巧地走到太后身旁坐下,由着对方拉过自己的手,亲切地同自己说话。
“月儿,这几日在宫里住得可还习惯?若是缺什么便跟外祖母说,外祖母都给你备齐了。”
“劳太后挂念,清月住得很好,什么都不缺。”虽然对方一直自称“外祖母”,可沈清月却无法这样唤她,就算是假装也说不出口,因为对方不配。
但为了不叫太后看出她的假意,沈清月主动提起前几日的事情,并为之道歉:“太后,清月前几日对太后说出那些大不敬的话,如今想起来很是后悔。今日李公子的话点醒了我,当年父亲负了我娘亲,害得娘亲郁郁而终,我已决定不再认他做父,现如今,我便只有太后和大哥两位亲人了,阖该更加珍惜才是。太后您以前对我做的事,错不在您身上,错在我们都不知道彼此还有这样的亲缘……”
这些话当然不是李君屹劝说她的,都是她与他串好的一些说辞罢了。
沈清月娓娓叙说,言至动情之处,声音更添凄凉,惹得太后也眸中泛泪:“好孩子,你能这么想,外祖母很是欣慰。苍天有眼,叫咱们祖孙相认,以前外祖母对你多有亏欠,往后一定好好补偿你……”
沈清月亦是表现得十分动容,又听太后提起:“对了,你大哥现在在何处?”
“大哥他在外练兵,应该过些日子就忙完了,届时我给大哥书信一封,叫大哥来京城与我们团聚。”
太后当即喜笑颜开:“那敢情好。”
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孟清云的事情,沈清月又提出去看看嘉和:“那日我一时失控伤了嘉和妹妹,她现在怎么样了?我想去看看她,同她道歉……”
当然沈清月并不是真的想去看望嘉和,他只是想去给对方找不痛快罢了。
嘉和不痛快,太后心里也会不痛快,于她来说,很是喜闻乐见。
太后听到她说要去看嘉和,心里虽然担心她们姐妹二人见面之后恐怕还要再闹上一番,但今日沈清月难得主动向自己示好,只提出这一个要求来,自己不好拒绝,便答应下来:“那外祖母陪你一起去。”
嘉和原本住在太后宫苑的,但因着她私自从襄国回来,陛下有意要处置她,在太后的求情下才改为禁足,在另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反思己过。
不过有太后派人前去照料,想来日子过得也不会很差。
沈清月随太后一起去了嘉和所住的宫苑,一进院子,便发现所有宫女太监都杵在院门口的位置,院内正房的门上落了锁,正是嘉和所在的那个房间。
太后立即不悦道:“谁准你们将公主的房门锁上的?”
贴身侍候嘉和的宫女立即上前道:“回太后,是公主让奴才将门锁上的。”
太后脸色一变,以为嘉和在房里万一想不开……
“她让你锁你便锁?万一出了什么岔子,哀家拿你是问!”太后说着,便往嘉和房间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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