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楚云眼一横,不高兴:“还磨叽什么,照我说的去做!”说罢,拉着孟真便要走。
孟真给他扯得一个身形不稳,趔趄一下险些摔倒。她自然不肯乖乖任宋楚云摆弄,他这摆明了想回自己的地盘收拾她。她若真被带到宋家,少不了得少块骨头掉层皮。
她不去!她死都不要去!
宋楚云力气大她许多,转眼间便已带着孟真到了林家大门。这一路上多多少少也遇到不少的家丁,可是他们对此却不约而同地选择束手旁观,装没看见。
孟真挥舞着手臂表示不满:这里是林家啊,宋楚云这个外人在这里掳人你们真的不管吗啊喂!
“宋公子,俗话说得好,宰相肚里能撑船……”孟真开始哀求。
宋楚云冷笑:“俗话确实说的好,人不犯我我不犯人,况且有仇不报非君子……”
“宋公子,我错了,我你赔医药费还不行么?”
“好啊,一百两!”
“你怎么不去抢!”
宋楚云推她上马车的时候,孟真一脚蹬在车轱辘上,死活不愿意上去。
一时之间,两人僵持起来。
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,她就不信以宋楚云在云城的知名度,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同穿男装的她拉拉扯扯纠缠不休?她不上去就是不上去,宋楚云若是将她逼急了,她便一嗓子喊出来说云城第一美男子搁这儿欺负弱女子……
“宋楚云,我可是要喊非礼了!”孟真威胁道。
宋楚云根本不为所动:“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真的非礼你,你喊一个试试?”
“……我、我开玩笑的。”孟真泪目。
宋楚云暗着使了几次力却依旧不能将孟真塞进马车里。更糟糕的是,周围已经多多少少聚集了一些姑娘妇人,对他指指点点,或笑或嗔,显然已经认出他来。
宋楚云怫然不悦,失了耐心,一只手臂往孟真腰间一搂,弯腰将另一只手抄在孟真膝弯处,竟将她横抱起来,往马车里送去。
周围人群中立即发出一声惊呼。
而孟真在背强行塞进马车的一瞬,情急之下脑中灵光一闪,竟给她想出一个办法来。
就在宋楚云准备跳上马车的时候,孟真突然从车厢中将桃木剑送出来,直直刺到马屁股上。
那桃木剑虽不及普通的铁剑锋利,但剑的顶端却也是极为尖锐的,扎到肉上的滋味估计还是蛮疼的。而孟真的这一刺,直叫马儿一声长嘶,撂起蹄子就跑了起来。
孟真被马儿的这股大力给翻了个跟头。
而已经半个身子在马车上的宋楚云,很不幸的,被突然跑起来的马车给抖落了下去。
临近街角拐弯处,孟真才敢从马车中探出头来往回看。不过她并没有看见宋楚云,因为此时林家的门前已围了许多人,乱哄哄的一团,却并没有人追上来。
莫不是,将他摔伤了?
如果是这样,那可真是……太好了!
孟真心情大好,坐在马车前边,哼着小曲儿往回赶。不过想到今天没能拿到林家的银子,白白作法一场,半点油水没捞到,孟真觉得多少有些可惜。
孟真笼统算了一下,她如今约莫还有五十两银子,不算多但也不算少,应该足够她和师傅花上半年。
天色尚早,孟真并未直接回家,而是找到一处黑市,将宋楚云的马车卖了。这马车上有宋家的标志,只能在黑市上交易,而且给的银子也不多。不过孟真并不嫌少,毕竟这只能称得上是一笔横财。
掂了掂手中的十两银子,孟真从黑市中出来时,天已经暗下来了。她记起师傅的话,便急忙跑到前街的包子铺中,买了两屉水晶包,举着热乎的油纸包往回跑。
她想好了,如今她算是彻底将宋楚云得罪了。宋楚云喊林老爷“舅舅”,以宋、林两家的关系,想必很快就会找到她。两家都不是省油的灯,她左右没有办法,只能潜逃了。
昨日她同师傅说想去江南,是发自肺腑的。
哪知孟真还没蹦跶回家,便被柳四娘拽住胳膊拉到了一边。
柳四娘是和孟真住在一条街上邻居,是个漂亮的寡妇,随夫家姓柳。她成亲不到三个月便死了丈夫,没有孩子,却拥有丈夫留下的一笔不小的财产,也算是个单身的小富婆。
孟真不喜欢她,因为她一直打师傅的主意。师傅论模样论学识,都甩她两条街有余。师傅虽是个瞎子,但也不能娶一个寡妇给她当师娘。况且孟真懂得一点面相之道,暗自给她看过面相,这柳四娘虽然漂亮,心也不坏,可她印堂低,山根断裂,这明显是克夫的面相。若是哪天真的将师傅拢到她的石榴裙下,师傅可就危险了。
孟真不待见她,却也不至于表现得太过明显,毕竟一个女人年纪轻轻便守了寡,着实是令人同情的。
只不过,柳四娘拉她做什么?
“四娘,你怎么在这里?”孟真问道。
柳四娘一脸紧张,似乎还受了惊吓。她拉着孟真躲在巷子深处,才小声说道:“你们家出事了……”
孟真一惊:“出什么事了?”
“刚刚来了许多人,看穿着,该是宋家的人无疑。不知道孟先生是怎么得罪了宋家的人,这会儿那些人正在你们院子里闹呢。”
宋家的人?宋楚云?
呵,来的可真够快的!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