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。
孟真婆娑着师傅留给她的玉佩,突然想到了什么。
师傅要她去当掉这块玉佩!
师傅应该清楚,纵然她如何贪财,也不会将他的贴身玉佩当了去。那么他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。据她所知,云城的当铺笼统不过三家,除了城北,城南、城东、城西各一家。
她该去哪家?
孟真揣着玉佩,先去了离她最近的城南这一家。她将玉佩递给那典当的伙计看时,那伙计眯着眼将玉佩看了又看,然后十分不屑地给出三两银子的价格。
孟真白了他一眼,一把将玉佩抢回,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。
那伙计在她身后喊:“五两怎么样……十两,十两……豁出去了,十五两,十五两行不行……”
孟真雇了辆马车,去了城东那家当铺,但结果却是差不多。只不过伙计比较痛快,直接开出十两银子的价格。孟真冲他一笑,将云佩夺回手中。
最后便只剩城西这一家了。孟真驱车赶到那里时,天色已经暗了下来。
孟真下了马车,刚要进当铺,却有一人抱着一盏琉璃瓶走了出来,与孟真打了个照面。
“孟先生!”那人惊喜叫道:“您怎么会在这里?”说话的正是林家的大管家,孟真还记得他。
孟真低头瞧了瞧自己那一身男不男女不女的衣服,尴尬地开口道:“那个,我其实……”
林管家顿悟:这里是当铺,来这里的人还能做什么,不由为自己刚刚的失言感到抱歉,忙转开话题:“孟先生,前些日子我派人去找过您,一直未能找到。今日凑巧遇见了孟先生,孟先生说什么也得和我回一趟林家。”
说着,便将手中的琉璃瓶交给旁边的家丁,拱手请孟真上林家的马车。
孟真一脸莫名其妙:“为、为什么?”
“实不相瞒,我家夫人病了也有些日子了,大夫来看,只说是心病,开一些安神补身的药便走了。夫人经常看见脏东西,我家老爷只好便命我到处请人来家中作法驱鬼,可并不有用。可是自那日先生去过之后,夫人的病竟渐渐好了起来,如今已是大有好转。可惜那日先生只在夫人房中作法,遗憾未能为整个林家驱鬼。如今夫人虽已无大碍,但整个林家却还是不得安宁。所以老爷让我再去请先生为我们林家作一次法,先生现在便随我去一趟可好?若先生怕家里的人会担心,我这便差人去先生的家中告知一声。”
“我家中已无旁人,不必麻烦了。”孟真叹了口气道:“不是我不愿意随你去林家,只是我现在还有事,并没有心情去作法驱鬼。况且这世上的鬼一半是人假想所出,一半是人装神弄鬼。而你们林家,恐怕是这两者都占了吧。”
“先生何出此言?”
“我是说,林老爷与其花时间找人驱鬼,倒不如将这时间用在清理整个林家上上下下的人身上。我话已至此,麻烦你让一让。”孟真说完这些,便要绕过林管家,走进当铺。
“孟先生!”林管家突然拉住她,一脸恳求的模样:“先生还是随我走一趟吧,也好让我们图个心安。”
“可是我真的没心情……”
“驱鬼这种事情还要看心情吗?不应该只看银子吗?”林管家比出一根手指来:“一百两怎么样?”
“这不是钱的问题……”孟真刚说完这句话,当铺的伙计突然喊了声打烊了,然后便“嘭”得关了店门。被挡在门外的孟真愣了足足一刻,倏忽回眸笑道:“林管家,我突然觉得你说得对啊。”
就这样,孟真再一次去了林家。
“这一次,应该不会再有人出来妨碍我了吧?”孟真担忧问道,她实在不想再遇到宋楚云。
“上次的事情实在是我们做的不对,在这里我先给您道歉了。但是这一次,”林管家保证道:“这一次一定不会再有人打扰先生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不过孟真这次并未打算作法驱鬼,而是让林管家直接带她去见林夫人。她上次没有机会说的话,这次应该能说出来了。
林夫人见到她时,意料之中的对她十分感激。孟真见她果然气色好上许多,不似原来那般死样活气,替林夫人高兴的同时,心中又生出几分奇怪来。
孟真仔细嗅了嗅,问林夫人:“夫人最近可是换了熏香?”
林夫人摇摇头:“我一直用这种熏香,并未换过。”
“是吗?”孟真想了想又问道:“那夫人的熏香,一般经由谁手?”
林夫人方才察觉出孟真话中的意味来:“先生是说,这熏香有问题?”
孟真面色凝重地点点头:“先前我来时,夫人房中的熏香的味道比现在要浓烈一些,亦是掺了其它的东西。这东西是一种花,晒干后研磨成粉,闻多了会使人产生幻觉。虽然这东西并不常见,但我却刚好知道。故而今日我并非为驱鬼而来,而是来告诉夫人,要当心身边有人心存不轨。”
“先生……”林夫人显然被吓到了,初初恢复红润的脸上霎时失了血色:“先生这话当真?”
孟真盯着她的眼睛,淡淡说道:“我的话是不是真的,夫人心中应该有个答案不是?”
林夫人撑着额头想了许久,突然抬头,目光直直看向身边的丫鬟:“春梅,跪下!”
那个□□梅的丫鬟大惊失色,立即扑在地上,抱着林夫人的腿,一边哭一边喊:“夫人冤枉,我冤枉啊,您不能听信外人的话而怀疑奴婢啊,奴婢对您一片忠心,绝不会害夫人您的,夫人您要相信奴婢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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