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做?”孟真疑惑不解,那日林长清的话还隐约记在心中,虽然当时没办法理解清楚,但约莫也听出几分意思来。难道师傅真如林长清所说,被皇后看出了异心,因而才会被困住吗?“那个姜皇后,究竟是什么样的人?”
孟真从不曾见到姜皇后的真颜,那日师傅说皇后曾是他喜欢的女人后,孟真心中总是梗着一根刺。她一是很难接受师傅喜欢那个女人,二是难以接受,师傅喜欢的女人是当今的皇后。这在她看来原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,却是早在她见到师傅之前便已相识相爱。虽然她不知道两人缘何分开,可她总觉得,姜皇后不该对师傅这般绝情。
柳菱说:“关于姜皇后的事情,我其实知道的并不是很多。除却大家都知道她是六年前年前登上后位的事情,其它的便是一个宫闱秘事了。你可知在姜皇后之前,还有一位皇后的。听说那位皇后端庄典雅,为皇帝生了三个皇子和两个女儿,大皇子被封做太子,其它几个孩子也备受皇上喜爱,尤其是那个小女儿,也就是现在的六公主。原本这皇后之位该是稳妥地坐下去的,没想到这位皇后命薄福也薄,后来得了重病,没能救过来。后位悬空,备受觊觎,当时宫中受宠的妃子不少,谁也不曾想到,最后登上这个位子的,会是年纪轻轻、出身也算不得高贵的姜氏,也就是现在的姜皇后……”
“她必定是使了手段才得到的这个位子!”孟真丝毫不怀疑这位姜皇后的手段。
柳菱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笑来:“她只花了很短的时间,便从一个小小的秀女一步步走上后位,这其间,有一个人一直在宫中陪着她,与其说是陪她,倒不如说是帮她。”
“那人是谁?”孟真一顿:“那人该不会是……”
柳菱接话道:“安青宴,也便是,现在的孟先生,你的师傅。”
“真的是他……”孟真声音小小的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“孟先生那时化名安青宴,以御医的身份留在宫中。他武功奇高,医术超群,心思缜密,智慧过人,我不知道这样一个奇人,为何会甘愿蹚后宫这浑水,为何会帮助姜皇后?我所知道的,便是三年前孟先生眼睛被毁的事情。”
师傅眼睛瞎掉的原因,孟真听瑜贵妃提起过的:“瑜贵妃说,师傅是因为和皇后的关系不洁,才被毁了双目驱逐出宫的。”
“这只是很表面的东西。”柳菱说:“以前我想不明白,为何以孟先生的才思,会失策露出马脚,被皇上捉到了把柄。如今我堪堪想明白,约莫那时候孟先生早就动了离开皇宫的念头,所以那时他所做的事情,都是为了离开皇宫而故意为之,包括他的眼睛,诚然那时候是的确是毁掉了,在云城我监视你们那半年,孟先生的眼睛还是看不见的,可是你看,一回到京城,孟先生的眼睛立即便好了。如此不难猜测,孟先生将一切都拿捏得很好……”
柳菱的话和林长清的有一点相似,那便是他们都认为,师傅是极为聪明的,聪明到所有人都在他的掌握之中。可孟真眼中的师傅却不是这样的,她只知师傅武功奇高,其它的并未有异于常人之处。
她不想师傅这样复杂,她觉得同她相处三年的那个师傅没什么不好,如今这样的师傅,于她是极为陌生的。
柳菱没有继续再说下去,因为孟真看起来有点难过。她突然问了孟真一个问题:“孟先生现在不知被困在什么地方,如果我有办法将他救出来,你愿不愿意帮忙?”
孟真听罢,忙不迭地点头:“什么办法?”
“这个办法我已经在做了,便是他。”柳菱指了指浸在药水中的那人:“便是你的弟弟,苏珏。”
孟真疑惑地望着苏珏:“这和他有什么关系?”
“你大概也知道了,你弟弟他不是生了病,而是中了毒。孟先生来此为他解毒的原因,也是姜皇后的授意,目的是为了拉拢苏尚书。原本只要苏尚书肯对姜皇后那边服软,苏珏的病也便能好得差不多,可坏就坏在,你大姐苏婉嫁的是宋太尉的儿子,苏尚书若是肯投到姜皇后那边,虽然能救下苏珏,可是这样做便相当于放弃苏婉,与宋太尉为敌,这便是苏尚书一直犹豫不决的原因。如今若想救你师傅,必须通过苏尚书,只要姜皇后还愿意拉拢苏尚书,便必定会放孟先生出来,因为苏珏身上的毒,除却孟先生以外,无人能解。所以我的办法便是逼迫苏尚书,用苏珏的命来逼迫他去找姜皇后要人。”
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孟真有些惊恐地看着苏珏:“你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?”
怪不得她总觉得不对劲,苏珏的病,就算师傅这几日一直不来诊治,也不该恶化成这个模样。如今他这模样,显然是加重的趋势。
“我把本该用在你身上的药,用在了他身上。”柳菱冷静得近乎冷漠。似乎苏珏的安危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。
孟真既是心疼又是气愤:“你怎么能这样做,他的身体已经坏成这个样子,你怎么还忍心给他下毒?”
“不然怎么办?”柳菱目光直直逼向她:“你不是喜欢你师傅吗?你难道不想救他吗?如今唯有这个办法能将他救出来,为什么不用?”
孟真语塞,她咬着嘴唇将柳菱推离开来,护在苏珏旁边:“可是他是我弟弟,我不许你拿他的身体做赌注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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