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子玉一脸无辜地摇头,指着自己的眼睛道:“没呀,你看错了,看我纯洁正经的大眼睛!”
沈钦一巴掌拍到她后脑勺上,她差点戳瞎自己的眼:“你想什么我会不知道?我还能看错你?”
好吧,虽然被赤果果的鄙视和嘲讽了了,但是完全没有脸反驳怎么办?毕竟他说的都是事实。
谢子玉很没脾气地抬起脸,讨好般地笑起来:“那师兄,你说怎么办?这么晚了总该找个去处吧?”
沈钦连带着她的胳膊将她囫囵捞过去,携着她笑道:“走,师兄带你看日出!”
谢子玉仰头瞅了瞅天上的明月,低头掐着手指头算了算:此时月挂柳梢头,正是夜黑风高偷鸡摸狗时,离天亮还早着呢,看哪门子日出?
“师兄,”谢子玉站定了身子不肯走,歪头狐疑地看他:“我觉得你有阴谋?”
“嗯。”沈钦笑盈盈地点头,脚下一步不停地往前走,谢子玉被他带得几次要跌倒,然后听见他温柔无比的嗓音响在耳侧:“我就是想让你知道,你讹着我带你出宫是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。”
“那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?”
“呵呵……”
追悔莫及,欲哭无泪。
早朝的时候,沈钦将谢子玉准时送达,自己回去补觉了。可怜谢子玉挂着两个快要垂到膝盖的黑眼圈,坐在龙椅上一个劲儿地打瞌睡,身子很有节奏地晃啊晃。
睡意,太强,不晃,会摔到地上。
旁边的崔明急得浑身打颤,生怕谢子玉一个不稳,从龙椅上摔下去。陛下遭罪,他更遭罪!
好不容易挨到下朝,正准备回寝宫睡个天昏地暗,太后却派人传话过来,要谢子玉过去一趟。
谢子玉让崔明备了步辇,从乾清宫到太后的宫中,短短的距离,谢子玉睡了一觉,还做了个梦,挺好的一个梦。
崔明小心翼翼地唤醒谢子玉:“陛下,到了。”
“嗯。”谢子玉很不情愿的起身下了步辇,想到刚刚自己做的那个梦,不由脚步顿了顿:大概是因为太困的原因,她刚刚在梦中也在睡觉,还被人哄着睡。如今换做现实中,谢子玉心里凉了凉,觉得她这是要挨骂的预兆。
于是早早地做了心理准备:只要不挨揍,挨骂什么的,她至今还没见过有说话比沈钦还难听的人。
见到太后,欠身,行礼,一脸淡定:“母后,您找朕有事?”
太后正在喝茶,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,一盏茶喝了许久,也没有要给谢子玉免礼的意思。
谢子玉弯腰等了一会儿,委实觉得这个动作有些累,加上昨天晚上一整宿都没睡觉,此刻站着都是一种煎熬,于是兀自直起身子,找了个木椅坐下。
打了个哈欠,好困。
太后不轻不重地瞥了她一眼,不悦道:“哀家听说,今日早朝的时候,陛下在朝堂上睡着了?”
谢子玉装作没看见她风雨欲来的脸,十分认真地解释道:“没睡着,朕睁着眼呢,朕还看到崔公公内急,憋得直哆嗦。你说是吧,崔公公?”
崔明不内急,他内伤:他是为了谁哆嗦的?陛下您真有脸说?
砰!
太后一拍桌子,对谢子玉怒目而视:“原本朝中大臣对你做皇帝就有诸多不满,朝野上下更是议论纷纷,偏偏你今日在朝堂上,俨然是一派昏君作风。无精打采,心不在焉,你还有没有一点皇帝的样子!”
这一顿呵斥好歹让谢子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,于是乖乖认错:“哦,那朕知道错了。”
天地良心,她完全没有要同太后吵的意思,她现在的斗志完全被瞌睡虫吞噬掉,恨不得天为被地为床,搬块石头垫在脖子下面她就能睡着。
诚然她也的确要睡着了,头越垂越低,眼皮越来越沉,身子又开始晃。
崔明这次不敢哆嗦,只在一旁抹冷汗,抹完一波又一波。
太后见谢子玉如此,更加愤怒,突然就摔了杯子:“来人,将沈钦带来!”
沈钦?
“等一下!”谢子玉一听见沈钦的名字,立马醒了过来,这才掀了眼皮正儿八经地瞅向太后:“你叫沈钦来做什么?”
“他昨晚带你出宫一事,你当哀家不知道么?”太后望着谢子玉,冷声说道:“哀家不管他是什么身份,胆敢擅自带你出宫,哀家定然不会饶恕他!”
谢子玉一愣:“你难道想治罪于他?”
“怎么,哀家不能治他的罪吗?”
谢子玉一急:“你敢?”
“你放肆!”太后本就在气头上,如今见谢子玉这幅姿态,摆明了不肯听她的教训,不由更加火大:“是谁教你这么跟哀家说话的?”
谢子玉也火了,站起身来,将将几步走到太后面前,瞪圆了眼睛:“你要是敢找沈钦的麻烦,我立马收拾东西离开皇宫,叫你一个人在这里唱独角戏!没了我这个昏君替你守着那把破龙椅,看看大臣们还买不买你的帐?”
“你混账!”太后扬手要打她:“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跟哀家作对?”
谢子玉立即退后好几步,确定以太后胳膊的长度打不到她,这才指着太后说道:“在我心中,你,是外人!沈钦,是我内人!”
太后,怔。
“噗~”
谢子玉把这话原封不动地转送给沈钦的时候,虽然没打算想看到他感动的样子,但是他喷了她一脸米饭粒子是几个意思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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