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子玉这才松开手,末了还给他捋了捋被自己抓皱了的衣服,然后脑袋挨着他的胸膛,闭上眼睛不动弹了。
她着实难受得很。
大臣们看崩溃了:今天小皇帝怎么了?学着女人撒娇不说,还摸淮阳王的胸胸胸……肌?
乾清宫中,金龙榻上,谢子玉刚服下药,不安生地躺着,时不时哼唧两声:“师兄……”
“嗯?”
“难受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沈钦拧了帕子给她换上,又给她擦了擦手,让她舒服些,安慰她,“一会儿出了汗退了热就好了。”
“嗯。”她嗫嚅地应了一声,老实了一会儿,又叫了一声,“师兄……”
“怎么了?”
“难受……”
“你方才已经说过了。”
方才说是因为方才难受,这会儿说是因为这会儿也难受。
她叫一句难受,沈钦便应一句,听得谢林隐隐皱眉。
崔明过来说:“王爷,沈侍卫,太后派了太医过来瞧,太医已经等候多时了。”
沈钦摆摆手:“不过是伤口发炎引起的发热,不用麻烦太医过来了。”
谢林皱眉道:“伤口是你给包扎的,怎么会发炎?我看还是让太医过来瞧瞧吧……”言辞之间,颇为信不过他的医术。
沈钦看都没看他,凉凉地说了一句:“太后派来的人,你也敢用?”
他用这种语气和谢林说话,引得谢林怫然不悦。
谢子玉好怕沈钦会挨揍,然而并没有,他俩你一句我一句,居然又吵起来了!
好在他们吵得甚是斯文,谢子玉听着听着,便睡着了。
作者有话要说: (打滚)尼萌也不留评给我?我不依我不依……(滚来滚去滚来滚去)
☆、第四四章 再生枝节
“我发现生病有个好处,”昏昏沉沉睡了一天一夜的谢子玉终于在第二天神清气爽地醒来,扒着床沿神秘兮兮地对沈钦说,“我求七皇叔放过司徒妍,他一下子就答应了哎。”
沈钦颇为鄙夷地看了她一眼:“这是很值得炫耀的事情吗?昨天早朝的时候,你没头没脑地冲谁撒娇呢?”
他昨天早朝的时候并不在场,想必又是崔明添油加醋地给他描述了一番。
“有么?”谢子玉眨眨眼,自知昨天在文武百官面前丢人现眼了,这会儿也羞愧得很,只得同他装傻充愣,“我昨天肯定病得一塌糊涂,记不清楚了呢。”
沈钦也没再说什么,只是给她换药的时候下手有点重,疼得她直哼哼。
七皇叔请谢子玉降一道圣旨赦免司徒妍,谢子玉偷偷对谢林说:“七皇叔,你直接将她放了便是,做什么还要圣旨?”
谢林不温不凉道:“放人也要一个理由,臣想不出。”
他很少自称“臣”,如今分明是不高兴,多少有些怪她妇人之仁。像他这种在权力中翻江倒海的人,是宁可错杀也不愿留有后患的。
这种人往往能成大事,只是到底冷酷无情了些。
可事已至此,谢子玉也顾不得他高不高兴,只能厚着脸皮不看他的脸色。
诚如他所说,放走司徒妍的确需要一个理由,而且这个理由不能太牵强。她望着案上的一张空白的圣旨想了好一会儿,侧了侧身子,问沈钦:“我要编个什么理由呢?”
沈钦将圣旨一卷,丢给崔明,放一碗药在案上,示意她快喝。“编什么理由都不合适,干脆直接对外说她在牢中畏罪自|杀,安排她假死,然后偷偷放了便是。”
谢子玉肃然起敬:“师兄你聪明得我都不好意思了。”
沈钦挑眉:“喝药。”
谢子玉咕咚咕咚喝得心甘情愿。
她将这个方法说给七皇叔听,七皇叔听后瞥了一眼沈钦,眼神凉飕飕的。
七皇叔走时,谢子玉不放心,又叮嘱了一句:“七皇叔,如果可以的话,你把司徒妍交给沈凌尘吧。”
七皇叔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,若有所思。
谢子玉以为这件事到这里就差不多结束了,没想到晚上的时候,她走到榻前,忽听外面有人喊“抓刺客”,心想正想着哪里来的刺客这么大胆,背后一阵凉风袭来,她一转身,被人掐了脖子,按在榻上。
榻上铺就的薄薄一层被褥,抵不住这强大的冲击,摔得她背上一麻。
夜色尚还稀薄,寝室里的几个宫女太监歪七扭八地晕倒在地上,寝室内仅燃着的一根蜡烛,照清楚了来人的脸。
“沈凌尘……”这货又来闹什么闹?
他眼睛通红,表情骇人,像是要杀了她。谢子玉顾不得肩上有伤,用力去掰他的手,奈何他卡得紧,她挣脱不了,只得屈膝,往他下三路狠狠地顶去。
他吃痛,弯腰,撤开身子,终于松开。
谢子玉气不打一出来,捋顺了呼吸,上前又打又踢:“大晚上的你跑来撒什么野?你做什么掐我?叫你掐我,叫你掐我……”
吵闹声惊动了外面的侍卫,崔明带着一干侍卫匆忙跑进来时,谢子玉已经将沈凌尘打得贴到墙角上了。
其实她打不过沈凌尘,只是他忽然没了一开始凶狠的劲儿,也不反抗,失了魂一样地任她打。
几个侍卫上前欲将沈凌尘擒下,被谢子玉喝住:“你们退下,朕自己来处理这件事!”
崔明和侍卫们面面相觑,既不敢上前,也不敢退下,想必是怕沈凌尘会伤害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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