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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也想尽快兑现。
    便对着电话说:“我在和朋友吃饭,晚一点行吗?”
    电话那头静默一阵,是施助请示去了。
    过一会儿,施明煦的声音再度传来:“席总说可以,他等你们吃完。”
    “……你们现在在哪里?”
    “就在江先生用餐的餐厅外。”
    闻言江若望向门口,席与风常坐的商务车果然停在那里。
    把手机塞进口袋,陈沐新问:“怎么了?”
    “没什么。”江若招呼道,“吃啊,这鱼趁热才好吃。”
    作为一个善于观察的演员,陈沐新对他人的情绪变化也很敏感。
    他顺着江若的视线往外看,问:“是他吗?”
    江若愣了下。
    表情说明了一切,陈沐新笑了笑:“难怪……”
    等吃得差不多,陈沐新放下筷子:“既然有人在等你,那我们这顿早点结束吧。”
    江若有些无措:“没关系的,我只是欠他一顿饭。”
    “应该我说没关系,既然你和他有约,那我没有理由让你为难。”
    陈沐新又看一眼外面那辆黑色的车:“不过他这样,实在过于强势,上次也是……你和他,一直都是这样相处的吗?”
    因着这句话,坐到车上,江若还在发蒙。
    席与风也坐后座,车子开到路上的时候,他问:“想吃什么?”
    江若回过神来,说:“我吃过了。而且我请你吃饭,应该问你想吃什么。”
    “想吃你做的菜。”席与风不假思索道。
    “……你认真的?”
    “当然。”
    江若思索了下:“去我那儿吧,锅具食材都有。”
    席与风看他一眼,说:“好。”
    车子开进老城区的破旧小路,停在巷口的矮墙边。
    江若下车后,走两步,又扭头往停车的位置看过去。
    席与风当他担心被打扰,说:“老刘和施明煦就在车上。”
    江若却摇摇头,什么都没说,继续往巷子深处走。
    他猜席与风是第一次进这种老式居民楼,第一次走这种仅够一人通过的楼梯。
    拐角处邻居们堆放的杂物,让本就狭窄的道路更显逼仄。听到东西倒地的声音,江若回头,席与风冷着脸站在那里,脚边是不知从哪里掉下来的废旧纸箱。
    进到屋里反而宽敞。江若让席与风不用换鞋直接进来,席与风不甚习惯地在门口的地垫上蹭了蹭鞋底,才走进里屋。
    非常普通的两室两厅格局,和建筑外立面一样,无论是松动的地砖,还是剥落的墙皮,到处都透着一种饱经风雨的沧桑。
    却收拾得很干净,破旧的沙发上盖了蓝灰色的沙发巾,上面摆着两个方形抱枕。餐桌上的垫板和下面压着的桌布明显也是后来添置的,黄色条纹活泼又清新。
    阳台则摆满各式各样的花草,窗户上贴着的福字微微褪色,算来距离上一个春节,已经过去大半年之久。
    正打量着屋内的陈设,忽然听见厨房传来的声音。
    席与风偏头看去,江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上围裙,问:“要点菜吗?”
    “不用。”席与风说。
    江若点头:“那就有什么吃什么了啊。”
    做饭这件事对于江若来说不算拿手,但也并不陌生。
    当年父亲去世,母亲还没改嫁的那段时间,由于母亲经常上夜班,为了不饿肚子,不到十岁的他学会了自己煮挂面。
    后来到枫城求学,离开学校之后在外面租房子住,很长一段时间经济拮据,为省钱他不得不自己开伙做饭,有时候炒两个菜,有时候方便面卧个鸡蛋,也算营养丰盛的一餐。
    再后来,他搬到席与风那里,自打做过一次三明治后,准备早餐的任务莫名其妙落在了他身上。
    还有分别前的那顿晚餐,印象中只吃了一半,不知道剩下放冰箱的那些……
    正想着,厨房门忽然打开。
    思绪被打断,正在摘菜的江若头也不回地说:“要喝水吗?在冰箱里,你自己拿。”
    等了一会儿,没听到回应,江若才扭头去看。
    席与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进厨房,站在灶台前,许是好奇砂锅里在煮什么,伸手去碰锅盖。
    江若一霎瞪圆眼睛,喊着“小心烫”,一个箭步冲过去,将席与风推开。
    自己却不小心碰到锅盖,烫得手背皮肤登时红了一片。
    席与风先是给施明煦打电话,但对方似乎没听清楚,他决定亲自跑一趟药店。
    一刻钟后,席与风从外面返回,手里拎着一大袋烫伤药,仿佛把药店里所有的品种都买了个遍。
    江若被他拉着坐下,本想自己来,奈何席与风不由分说攥着他的手,看着并无大碍的一片红,眉头深锁。
    把药膏往伤处抹时,席与风还在喘。他平时有锻炼的习惯,大概只有来回都用跑的,才会喘得这样厉害。
    说不清心里的滋味,江若觉得事情似乎又没有朝着自己期望的方向发展。
    他想尽快把这顿饭请了,把最后一点纠缠都斩断。
    可是抹完药之后,他们坐在餐桌的两边,江若味蕾好似失灵,全然尝不出饭菜的味道。
    只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身上,似在探究。
    不过好在,这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顿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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