甘甜的气味随着高温化为如雾一般袅袅白烟缓缓升入高空,也将这股香甜的气味送的更远,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闻到。
有些孩子已经迫不及待了,踮起脚尖,不停向前方张望。只希望着水煮的快一点,再快一点,尽快地送到他嘴中。
“好了。”族长一声令下,一旁的妇女停止了动作,退到了一边。
族民们握紧手里的陶钵,队伍又往前拥了几分,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渴望。
他们看到族长走到陶鼎前,用小勺舀了一点放进自己的陶钵里,随后毫不犹豫的一口灌了下去。
那口泛着跟雨后最美、颜色最鲜艳的蘑菇一样色彩的圣水,味道如同它的美貌一样让人着迷。族长觉得自己从来没喝过这么美味的水,里面还有类似他采的野果子一般的东西。但比那软和,比那酸甜可口。没有倒牙的酸咧,也没有难以下咽的涩味。
甜酸味综合的刚刚好,简直是上天的得意之作。
但只喝了一点他就放下了陶钵,这样美味的东西,又是神灵的赠予,应该分给部落的孩子们,他们是部落的希望和未来。
族长一挥手,大家秩序井然地走了上来,最后一人捧着小半碗圣水离开。大家走得小心翼翼,觉得撒出来一点都是罪过。
他们眼睛专注的看着脚下,只觉得从祭祀台到自己的小屋这段路,从来没有这么远。
终于到了暖和的屋内,孩子早已急不可耐。不顾滚烫的温度,端起就往嘴里灌,烫的吐着舌头仿佛烈日下焦躁的小狗。
“山,慢点喝,没人跟你抢。”母亲黄花出声斥责他。
山吐了吐舌头,乖巧的听从母亲的话开始小口吞咽。
黄花拿出一个稍大点的陶钵,在屋后的枯树上取了点干净的积雪拿进小屋内放在小火盆上。那是一个粗糙低矮的陶钵,被经常放在炽热火苗上灼烧,外体已经变得黑漆漆的仿佛无星的深夜。
她随后又从身后一个简陋的小罐子里变魔术般掏出一片粉色的肉,大概掌心大小。
丈夫看到后满脸惊讶,“你哪来的。”
那肉便是上次祭祀后,族长为他们烹饪的那块,他从未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。
正在他回想那时的味道时,妻子已经将肉放进了陶钵中。雪水已经全部融化,在火苗的加温下咕咚咕咚冒着小泡。肉片被放在里面,不一会肉香味就溢满整个小房间。
山瞬间觉得手里的圣水都不香了,眼巴巴的瞅着陶钵里翻滚的肉片。
“上次祭祀掉东西时大家不都在乱捡吗,我站的比较偏,没捡到啥,就捡到一罐肉。”
丈夫激动的冲过去一把抱住她,想说捡什么都没捡到肉香。
三个人围坐在小火旁,静静的等待肉汤制作完成。
“好了。”妻子说,她的声音仿佛天籁之音,从来没有这般美妙过。
她拿出三个小陶钵,每个舀了满满一碗的汤,随后将肉片夹成三块放进碗中。
“我们可以吃了。”她兴奋道。
三人望着碗里的肉,看着彼此,脸上别提多幸福了。正准备好好品尝时,大门‘啪’一声被人从外面用蛮力推开,一个全身布满风霜的强壮男人走了进来。
“妈。”他大喊,随后拿下头上的兽皮帽子。
“太阳。”黄花放下碗,三步冲了过去,紧紧抱住了她。
太阳,是她的大儿子,也是她的骄傲。因为他身材健壮,力大如牛,是部落狩猎的一把好手。半个月前在族长的命令下,带领部落其他四个强壮的勇士冒着严寒为部落寻找食物,今天才归来。
“太阳,快做下,暖和暖和。”
黄花为他拿下沾满积雪和薄冰的外衣,将他推到火炉旁。
太阳坐在那里,看着熟悉的家人眼睛不免沾满泪水,“爸,弟弟,我回来了。”
“哥。”山扑倒他身上。
太阳抓了抓他有些长了的头发,接着道:“我打了一头大野猪,还有一头鹿,几只兔子,够我们部落吃一阵了。”说到这,他满脸的骄傲。
黄花他们也是一脸的高兴,满脑子想的都是。
太好了,这样他们又有东西可以献祭给神灵用来交换美味了。
太阳扫了一眼地面,见摆着三个小陶钵,里面装的都是水和一小块不知道什么东西,顿时眼眶又有些湿了。
“妈,你们吃的都是啥,部落的食物都这么匮乏了吗。我应该早点回来的,哎。”说着抹起了眼泪,愤恨的锤了自己一下。
“不匮乏,不匮乏。”看儿子掉眼泪,黄花急切解释道。
这可是肉汤,里面那肉块别看小,可比那猪肉鹿肉美味多了。
这话听在太阳眼里却不是那个意思,“妈,你就别骗我了,你都吃这了,还说不匮乏。”他腾一下站起身,“我现在去告诉族长,把那野猪啥的杀一头,给部落的人都补一补。”
黄花一把拉住他,“你干什么呀,那野猪不能杀,那要献祭给神灵。”
“神灵?”太阳讶异道,“什么神灵,妈你还信这个。”
太阳坚信,他是靠着勇猛和坚毅、勤奋获取食物,以此生存,而不是依靠所谓的神灵。拿着食物去祭祀给他们不如自己吃了,这样才有力气去狩猎。
“哥,你吃,这就是神灵给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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