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小琴不听,说是要在城里照顾她侄子,回不来。
最后好不容易回来了,想着有孩子了估计王会民能收收心,就此回归家庭呢,谁知还是狗改不了吃屎。
这也就算了,那媳妇那肚子还怀着你的种呢,咋能就这么不负责任地跑了。顿时对王会民的怒骂声此起彼伏,大家纷纷叫嚣起来。
“什么人嘛,心都黑的,被人家侄子打了也是活该。”
“就是,我看得死死地打。要是我闺女,狗腿我给他卸了。”
王会民听着众人对他的斥骂声砸在他身上,还有那似乎要将自己浑身上下烫出一个个洞的鄙夷视线,难受地扭动了下身子。
“干什么,干什么,跟我有什么关系。”他到现在都不愿认错。
“那是她自己不小心摔的,我又不知道,我跑了怎么了?我有什么错,我才是个受害者。她那肚里怀着的可是个男娃,我王家的大胖小子,都让她给摔没了。”
张小北抓着他衣领的拳头慢慢攥紧,他死咬着牙齿,眼里喷射出嗜人的火花。
“王会民,我要你死!”他说着一重拳落了下去,狠狠砸在王会民脸上,鼻血瞬间喷涌而出,在空中射出一道短短的弧线。王会民张嘴呼救,第二拳、第三拳紧接着似雨点一般砸了下来。
刚刚大大小小的议论声此时也变成了恐惧地尖叫,张小北打起来跟不要命似的,两眼发红,好看的面容现在也变得微微狰狞,看着实在有点吓人。有人飞快地逃离了麻将馆,喊着要报警。也有人大着胆子上前去拉扯张小北的胳膊,想让他试图冷静下来。
几人正手忙脚乱地想把张小北从王会民身上拽开时,麻将馆又冲进来两个年轻人。其中一个高高帅帅的直接扑到张小北面前,一把将他整个人拥进怀里。
这时张小北打人的动作才逐渐停了下来,大家伙松了口气。又七手八脚把王会民从地上拖起来往医院送,王会民此时已是满脸的鲜血,鼻青脸肿的,看着没了个人样。
徐江瞅了一眼,害怕地拍了拍小胸脯,用前所未有的目光看了张小北一眼。
他是真没看出来呀,他一直觉得张小北性格有点软。跟他认识这么久,没见他冲谁发过脾气,说过一句重话的。没想到这真生起气来,下手居然这么狠。
好家伙,这给人打得,真是打得他妈来了都认不出来了。
他又瞅了跪在地上相拥地两人一眼,跟着众人一起把王会民往医院送,善后去了。
“小北,小北你没事吧?”夏松风一下下轻拍着小北战栗的后背,声音也跟着微颤了起来。
他收到李跛子的消息,立马就往镇上赶,生怕小北吃亏。刚进来就见小北脸上手上都是血,吓得他心都快跳出来了。又一看地上的王会民,早没了人样,他赶紧将小北一把拥入怀中,制止了他打人的动作。
教训一下王会民可以,教训他的方式也有很多种,独独这一种他不允许小北做。
“小北,你没事吧。”
张小北没说话,他木然地被夏松风拥进怀里,仿佛耳边的喧嚣都与自己无关,只有夏松风的怀抱才是他唯一的港湾。
不一会夏松风就感觉自己颈窝一片温热,有汩汩热流渗了出来,随后是低声隐忍地呜咽和身子更加剧烈的抖动。
“夏…松风……”张小北断断续续。
“我在的,我在的。”夏松风一遍遍轻抚着他的爱人,指腹传来的触感将小北的悲痛毫无阻碍的全部传达到夏松风心上。那哭泣和低鸣像是在心口不断添加砝码,将那颗本就摇摇欲坠的心拖进更深的痛楚中。
两人不知道抱了多久,随后李跛子夫妇和民警前后脚踏进了麻将馆才将他俩分开。
民警跟夏松风已是熟人了,看在他的面子上,算是面色和善的将两人请到了警局。马慧琴晃着轮椅硬是跟李跛子一同跟了过来,她看着张小北魂不守舍的样子,心里急得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。要不是她嘴快,怎么能闹出这么一通事,要是小北有个啥事,她咋跟小琴交代,她不如去死。
“那个,警察同志,这事跟他没关系。都是我,是我的错。”
“不是的,警察同志,这事跟我媳妇没关系,是我。”
民警看着硬跟着进警局的两人,丈二和尚莫不到头脑。这俩人他看得清清的,在他前面刚跑进去的。而且一个跛子,一个坐轮椅,还能打人?
他一拍桌子,“干啥呢你们?这是公安局,当你们家门口唠家常呢。这没你们什么事,赶快回去吧。”
他一挥手,拿着水杯进了审讯室。
张小北正跟夏松风坐在里面,张小北的脸上、手上的血迹已被清洗干净,整个人面色苍白,眸光黯淡的坐在那里。
进来的民警冲夏松风点点头,这才坐下开始审问。
“有人报警说你无故打人,是不是你干的。”
张小北呆呆地点头,后又摇头。
民警正准备拾笔记录,一下看迷糊了,“你这是什么意思,干还是没干。”
“我不是无故打人,我有原因的,他该打。”
“该打?”民警瞪着眼睛,搁平常他早拍桌而起了。打人就是不对的,什么该打不该打的,都是借口。但夏松风在这坐着,两人看着关系不同寻常,他也不敢拿平日里那派头,硬生生憋了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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