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妇搂着小孩,笑得有些不好意思:“这是我闺女,他爹外出跑货去了,家里没人照顾,便让她跟在身边,小郎君可介意?”
徐幼薇见小孩可爱,便笑着摇头:“自是不介意,娘子,你让她来车里同我一道坐吧,待在车后总归不舒服。”
农妇道:“小郎君心眼可真好,乡下孩子皮实,坐外面便好,哪能打扰小郎君?”
徐幼薇坚持说了几句,农妇才犹犹豫豫的让小孩上了马车。
马车内,徐幼薇有心打听,便道:“娘子可知城郊有什么名气大的医者?”
农妇坐在车辕上,一下一下甩着手中长鞭子,闻言摇头道:“这可真没听过,城郊离城中近,那里的住户有两个钱的都到城中来瞧病,没钱的,便去求一碗符水喝,熬两日病便好了。”
徐幼薇心里有些怪异,书中神医是个济世救人的老爷爷,最爱帮助穷苦之人,虽大隐隐于市,但总是无偿给邻里诊治,如今这般悄无声息,实在让人惊讶。
不过转念一想,许是农妇住得远没听过,毕竟小说里也写了神医是避世而居,行医也不会大张旗鼓到处宣扬。
没打听到有用的消息,徐幼薇只能暗自盘算到城郊之后,再寻人打听一番。
马车摇摇晃晃走了一炷香,终于到了。
徐幼薇下了马车,对农妇道:“娘子在此处稍候我片刻,我寻了人便回来,娘子再载我回城里。”
说着掏出一个碧青荷包递给她,农妇接过荷包,打开一看,好几块碎银子,笑得合不拢嘴:“小郎君只管去便是,老妇今日便只做小郎君这趟生意,定在这里好好候着。”
与赶车的农妇约定好后,徐幼薇这才抬眼打量周边。
这里的景色意外的好,前方是一条清澈的小河,小河上飘着几只鸭子,惬意的游着,两岸种着七八棵柳树,风一吹,新鲜柔嫩的枝条轻摇,很是漂亮。
顺着修整过的小路走去,便瞧见一排院子。
这么多小院,她实在猜不出那间住着神医,在原地静立了片刻,徐幼薇有些后悔没有带着明霞来,不然便可让她一一敲门去问。
既然来了,当然不能空手而回。
徐幼薇犹豫片刻,去敲了离得最近的门。
院门开了,是一个穿着银珠金锦缎的中年男子,他本来有些不耐,但见着徐幼薇的面容,呆了呆,又看了看她的穿着,料定她是城中跑出来游玩的小公子,便和气道:“小郎君,可有什么事?”
徐幼薇浅淡一笑:“郎君可听闻这附近有什么名气大的医者?”
中年男子沉思片刻,摇头道:“未曾听闻,小郎君可是要寻什么人?”
徐幼薇有些沮丧,闻言便将书里神医的形象描述了一番。
中年男子斩钉截铁道:“从未听过附近住有这般人物,小郎君是否寻错了地?”
徐幼薇摇了摇头,同中年男子告辞后,她不死心又去问了几户人家,得到的回应一模一样。
她都不禁有些怀疑,书中记载的这号人物是否真的存在,难道书中的内容也不是全部都准确?转念又想到入住东宫的凤宛云,还有下毒之事,又觉得不太可能。
徐幼薇陷入沉思时,察觉有人扯了扯自己袖子,她低头一看,便见着那农妇的小孩仰头看着她,眼神清澈乌黑。
徐幼薇蹲下身子,微笑道:“你怎么跟过来了?过会儿你娘亲见不着你该担心了。”
小孩有些羞射的低下头,小声道:“会看病的老爷爷我见过。”
“什么?”徐幼薇一愣。
小孩拉着她袖子道:“哥哥,我带你去。”
徐幼薇心中一动,想着也没其他头绪,不如去瞧瞧。
她跟着小孩走到小河尽头,便见到一座普通小院。
小孩松开徐幼薇袖子,便主动上前拍门。
“啪啪啪”几声响
门开了,出来一个玄色锦袍的少年。
他垂下头看着门前的小不点,眉峰先是一蹙,却又松开,只问:“小丫头,你怎么来了?”
小孩道:“是哥哥要找老爷爷。”
玄色锦袍少年早便发现了徐幼薇的气息,略带几分锐利的目光朝她探去。
徐幼薇这才看清玄衣少年的面容,他的脸很削瘦,也很普通,但眼睛却很明亮,也很锐利,像是开锋的利剑,寒意凛冽。
她忙上前见礼:“这位小郎君,我是来求医的,听闻这里住着一位医者,便来拜访。”
玄衣少年眉心一蹙,神色冷漠:“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。”
说着便把门关上。
徐幼薇呆呆的看着他干净利落的动作,片刻后才反应过来,这是被拒绝了?
她想再去敲门,才抬起手又放下,依那玄衣少年的态度,结果定然还是一样。
徐幼薇坐到一旁台阶上,暗自思忖,这一路走来,只有这间院子,给她的感觉尤为不同,特别是刚才开门的玄衣少年,那双眼睛绝不是平常人所有。
神医事关自己性命,自然不能有失,也不知书中的凤止山是如何说动这位神医?书里只写了结果,过程却一带而过,毕竟这不是什么重要情节,书里大段的笔墨都去描写祁邶夜是如何伤心,如何自责去了。
“要是能有法子进去就好了?”徐幼薇看着高耸的围墙,不禁喃喃自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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