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进来一个摇着折扇的青年公子。
他身着宝蓝色锦袍,乌发玉冠束起,面容俊秀,眉眼含笑。
侍卫见着此人纷纷让出一条路,摇折扇的公子走到前头,他先瞥了一眼领头侍卫的尸体,看着那根干劲利落的竹筷,眸光闪了闪,转头朝东寄月抱拳道:“这位兄台,我家侍卫多有冒犯,还请见谅。”
东寄月把玩着另一根竹筷,冷峭的眉眼轻轻掠过:“我若不想见谅呢?”
俊秀公子眉心一蹙,似乎没想到会得这么个回答,讶异道:“兄台应见着我们身上的官服,我们是南蜀来的使节,兄台若是在临都城内动了手,想必也是出不了这个城门。今日是我们冒犯在先,不如我们与兄台各退一步,到此为止,与我二人都没有坏处。”
面对俊秀公子隐隐的威胁,东寄月不以为意的一笑:“你们衣着这般狼狈是被人追杀吧?连驿馆都不敢住的南蜀使节,有何资格同我谈条件。”
俊秀公子面色骤热一沉,他这次前来西晋,一则是为了与西晋联姻,结成同盟,共抗北魏,二则是想要迎回三皇子赵问容,如今国君垂垂老矣,刘陈二妃为争储位,斗得乌烟瘴气,二妃势大,相国不想南蜀被刘陈二族瓜分,便想到了在西晋做质子的三皇子赵问容,三皇子无依无靠,若想登位必定要倚靠相国。他是相国的弟子,暗中得了老师的吩咐,定要将三皇子迎回南蜀。
这两件事,无论那一件都不同寻常,蜀晋联姻,北魏定然要派人搅合,这一路来,他遇到了不少魏国派来的杀手,迎三皇子回去,刘陈二族必然不同意,暗中也派了杀手一路跟随,可以说,他这一路走的是危机四伏。
好不容易到了临都,怕驿馆有埋伏,他直接弃了驿馆,住到这城边小客栈,只等明日同西晋派来的使臣一同进宫面见西晋皇帝。
如今被东寄月点穿,他眉宇间闪过几分杀意,语气也无之前的彬彬有礼,变得强硬起来,“兄台如此依依不饶,也别怪我不客气了。”
话音一落,俊秀公子拍了拍手掌,从门边又进来十来位中年男子,都带着刀和剑,双目精光内敛,下盘沉稳,看着便不像普通侍卫。
俊秀公子道:“我看兄台是个练家子,我这几位朋友也会些拳脚功夫,恰好向兄台请教一番。”
东寄月饶有兴致的看着进来的这十几人,笑道:“南蜀的高手,我还从未见过,到可以一战。”
电光火石间,东寄月便与这十几位高手战到一处。
他闲庭信步的游走在这十几位高手之间,也不出手,只闪躲着他们的攻击,冷眼旁观他们的招式。
遇到精彩之处,才露出些趣味来,这般轻蔑的做法,自然使得这十几位高手越打越恼火,出手越发狠辣。
东寄月不但不生气,反而叫了声好。(丽
徐幼薇躲在一旁,眼见东寄月与人打得火热,心知机会来了,便轻手轻脚的挪到门边,见东寄月并未注意到,使劲的朝客栈外跑去。
东寄月动作一滞,余光瞥向她离开的身影,冷笑一声,出手不再留情,他抬起白皙如玉的手掌,朝几人轻轻一拍。
只听“砰砰砰!”几声,十几位高手撞向墙壁,砸出一个个窟窿来。
这十几位高手落到地上,纷纷喷出一口血,眼神露出惊恐之色。
这是什么样的实力,他们都是南蜀数一数二的高手,竟然在他面前不堪一合之敌,难道这人是传说中的大宗师不成?
俊秀公子见十几位高手落败,面色极为难看,向后几步,退到侍卫的包围圈中,平复下心情,见这人如此厉害,带来的高手在他手下不堪一击,想着身后源源不断涌来的杀手,便起了招揽的心思,他敛了神色,缓缓道:“兄台如此身手,埋没民间太过可惜,不如为我南蜀效力,财富美人爵位,只要兄台想要的,我定双手奉上。”
东寄月道:“可。”
俊秀公子愣然,没想他答应的这般爽快,竟一时失了言语。
东寄月见他不语,眉峰一蹙,不悦道:“你反悔了不成?”
俊秀公子反应过来,忙道:“当然不是,能得兄台青睐,我自是万分有幸,只是有些意外而已,兄台既然应允了,我们便是一起的,我名叫宁致远,不知兄台如何称呼?”
东寄月瞥了一眼跑远了的人,耐着性子留下一句:“东寄月。”
便朝客栈外追去。
宁致远见状,忙道:“东兄这是要去哪儿?”
刚出了门的东寄月冷冷回道:“去抓一只兔子。”
宁致远眼见着人消失了,有些不明所以。但这等高手,他也不好要求过多,便将此事放下,吩咐掌柜收拾好干净房间,亲自去将公主迎进来。
……
徐幼薇跑了许久,直到见不着客栈的影子,方松口气,气喘吁吁的靠着树歇息。
夜色降临,月明星稀。
两旁的客栈酒楼挂起了灯笼,街上小贩都回了家,余下两三个行人走着,越发显得空旷静谧。
徐幼薇匀过气来,扶着一旁的树干站起身子,目光环顾四周,思索着那个方向能回皇宫。
突然见前方立着一道身影。
皎洁的月华下,这道身影一身白袍素尘不染,周身气质孤傲如天上月,清冷如山巅雪,这般负手而立,倒生出几分仙气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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