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寄月瞥了她一眼,轻笑:“你到乖觉,不跑了?”
徐幼薇笑的十分真诚:“以巫王陛下的神通广大,我又如何能逃脱陛下的手心?我已经想明白了,陛下去哪儿我便去哪儿,只是陛下得先放我回宫,同皇后姨娘说一声才是,我虽只是太子表妹,但自小在皇后身边长大,于情于理都该去说一声才是。”
说得此处,徐幼薇心情莫名低落下来。
便是没有东寄月她原也是打算离开的,让父亲接自己回去的信恐怕已经在路上了。但对皇后姨娘真是万分不舍,她幼年丧母,皇后姨娘关心照顾无微不至,算是填补了她母亲的空缺。
东寄月静静凝视她,淡漠的双眼带着几分趣味。
徐幼薇被看得有些发慌,只得硬着头皮道:“巫王陛下,若是不同意……”
她那句“就算了”还未出口,便听见低沉悦耳的声音道:“可以。”
徐幼薇一怔,眨眨眼:“巫王陛下这是同意了?”
东寄月淡笑:“你说得如此合情合理,我为何不同意?”
徐幼薇没想到他竟然这么通情达理,怕他反悔,忙道:“多谢。”
她心里虽对他如此轻易的答应还有些疑虑,但想着回了皇宫便算逃出生天,也没了顾忌。
回到邸府之后,见祁邶夜离开了,徐幼薇才提出离去。
宁致远本在准备明日进宫面圣事宜,见徐幼薇离去的背影,眉眼间有几分好奇:“东兄,这位贵女是要回去了?”
东寄月不以为意的轻点了一下头。
宁致远戏谑道:“我听闻西晋贵女素来多变,东兄不怕她回去便不回来了?”
东寄月眉眼未动,冷峻的面容淡淡一笑:“不会。”
宁致远只当两人感情好,便笑了笑:“东兄倒是信心十足,不过这位贵女既然敢当着在客栈众人的面向你表明爱意,想来是对你情根深种了。”
东寄月不置可否的一笑,她那点小心思,他又如何看不透。
……
徐幼薇回宫后,第一时间便去见祁邶夜,想要告知他东寄月的危险可怕,定不能让他跟着南蜀使臣去见陛下。
她只随便梳洗一下,换了一身衣裳,便去东宫。
徐幼薇刚踏进主殿,便见祁邶夜的贴身内侍童英领着一群小太监正要出门。
童英见着徐幼薇忙上前见礼道:“乡君可是来寻殿下的?”
徐幼薇颔首道:“殿下回来了吗?”
童英笑道:“殿下还在乾坤宫向陛下回禀南蜀使团事宜,乡君可要稍坐片刻?”
徐幼薇嗯了一声,目光移到他捧着的紫檀木漆盒子,好奇道:“童公公这是要去哪儿?”
童英道:“太子赐了些东西,让奴给凤二姑娘送去。”
徐幼薇眸光淡淡扫过童英身后小太监捧着的大盒小盒,心里浮起淡淡的自嘲,祁邶夜不愧是男主,对女主可真是宠爱有加。
自己当时怎么就觉得与凤宛云在祁邶夜心中可以相提并论,她怕是连凤宛云一根手指头都不如。
童英见时辰不早了,便道:“乡君,奴先下去了。”
徐幼薇轻颔首,童英带着一群小太监离去,她便寻了个椅子坐下。
太阳西沉,侯约莫了一个时辰,终于听到门外有响动声。
徐幼薇忙起身,抬眸朝门外看去。
却见进来的是童英与一群小太监,想是送东西回来了。
徐幼薇失望的坐了回去,忍不住询问:“童英,太子殿下何时回来?他还未回完事情么?”
童英有些惊讶:“乡君还未见着殿下么?刚刚殿下去了凤鸣轩,我以为乡君早便见着殿下了。”
徐幼薇一怔,垂眸道:“童英,可否去凤鸣轩帮我将殿下请来,便说我有事相告。”
童英有些犹豫,但想着这位乡君可是皇后娘娘的心肝宝贝,便也不敢得罪,答应下来。
见人走后,徐幼薇端着茶盏怔怔出神。
约莫过了一刻钟,童英只身回来了,他看着徐幼薇眼里有些不忍,略带惭愧的道:“乡君,凤二姑娘余毒又犯了,殿下脱不开身,说若乡君有事,明日再来。”
徐幼薇垂眸轻笑,若是刚才还察觉不出,这回又怎么不知道。这余毒早不犯晚不犯,偏偏等她来时便犯了,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,明摆着故意同她过不去。
风宛云这是通过这种方式告诉她,在祁邶夜心里她什么也不是。
若是以前,徐幼薇定然会有几分伤心,但如今知晓两人是男女主,天作之合,她早绝了这念头,何苦自讨苦吃。
若非担心陛下与祁邶夜的安危,担心他们出了事,皇后姨娘会伤心,她又如何会来?
徐幼薇想着南蜀使团明日就要面见圣上,略微思索便道:“童英,你去拿笔墨来,我给殿下留个条子,你无比要亲手交给他。”
童英应声去了。
徐幼薇写完,将纸条折叠好递给童英,叮嘱道:“纸条之事,千万不要让凤二姑娘知道,你悄悄给殿下便是。”
她担心若是被凤宛云知道了,这纸条也不知祁邶夜是否还能见到,今日之事,想必是童英泄露了自己来寻祁邶夜的消息,凤宛云才整了这么一出。
童英诧异的瞥了她一眼,心中虽有疑惑,但还是应下了。
徐幼薇回了拢翠轩,心里总觉得好似忘了什么事,直到见着明夏端着插了梅枝的长颈圆肚白瓷瓶,方才想起,她好似把钟寻给忘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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