莲皇后摇头轻笑:“嫁钟寻?哪里有怎么简单,钟寻倒是个好孩子,但长宁长公主,最是懂得趋利避害的一个人,如何会同意。”
锦心是莲皇后的心腹,自是明白莲皇后的意思,蹙眉轻叹:“这可真是可惜,瞧乡君的模样,对钟小公爷喜欢得很,这下怕要伤心了。”
莲皇后把玩着纤细的手指,眸光泛着冷意:“何须可惜,只要薇儿喜欢,长宁长公主同意也罢,不同意也罢,他家钟寻只能娶我家薇儿……好不容爬到这个位置,若连薇儿这点心意,我都满足不了,这个皇后不做也罢。”
锦心心中一颤,忙道:“娘娘对乡君这份拳拳之心,乡君知道了定会十分欢喜。”
莲皇后眸光落在远处的虚空中,淡淡一笑:“我何须让她知晓,她便如这般无忧无虑才好。”
锦心道:“娘娘说得是。”
……
徐幼薇被钟寻拉到花园中,边走边道:“钟寻,你听我说,昨日我真不是故意闹失踪,实在是发生的事出乎我的意料之外。”
钟寻闻松开她的手腕,转头看她,抬了抬下颌:“那你好好同我说说,昨日发生了什么,你那城郊的朋友又是怎么一回事?闵言可是说他被人打晕了。”
徐幼薇揉了揉白玉般的晧腕,低声道:“你一下问这么多,我该如何回答?”
钟寻冷笑道:“那就先说说朋友的事,我怎么不知你何时认识了城郊的朋友。”
徐幼薇见他眉目间压着沉沉怒色,知道他这是气狠了,不敢再胡说,便道:“那是我请来给凤宛云解毒的神医……”
她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,只隐去了连心蛊与东寄月之事,关于剑尘打晕闵言,也随便寻了个借口。
钟寻听闻白先生竟然是响彻三国的灵均先生,愣了片刻,方道:“你这是什么运气,竟能认识灵均先生。”
徐幼薇心虚一笑:“巧合,都是巧合。”
钟寻淡淡瞥了她一眼,也不知是否信了,只道:“下不为列。”
徐幼薇忙道:“一定,一定,对了,还没谢谢你替我隐瞒了这事,没让皇后姨娘知晓。”
钟寻轻抬下颌,冷哼一声:“知道便好。”
徐幼薇又说了许多好话,才安抚好他,将这一劫过去了。
同钟寻又说了会儿话,徐幼薇才回拢翠轩。
这两日她实在累坏了,便让明霞烧了热水,洗漱之后便去睡了。
夜,寂静。
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。
徐幼薇从睡梦中惊醒,她抬手摸了摸满头的冷汗,坐起身子。
皎洁的月光从窗扉照进来,映出长长的树影。
她轻喘一口气,竟然梦见东寄月追杀到宫内来,实在太过可怕。
许是受到白先生说得故事影响,梦里的皇宫血流成河,火光漫天,东寄月手持长剑,对她狞笑道:“你跑啊,看你怎么跑!”
徐幼薇摇了下头,只觉这梦实在太过荒谬,东寄月便是再厉害,如何能轻易进这皇宫,自己这是被他吓坏了。
她舔了舔干涉的嘴唇,下床去倒水。
在不远处的矮几上有一个小小的碳炉,这是用来给她温水的。
徐幼薇见夜色已深,便没去叫明霞,只去了桌边,到一杯凉茶。
她正低头倒水,一片高大的阴影将她罩住,她眉尖一蹙,疑惑的抬眸,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得完美无缺的面容,冷峭的眉眼,如冬日寒潭般冷冽的双眸。
这是东寄月的脸,
梦境和现实突然相结合,徐幼薇手中的茶壶“砰”的一声落到地上,惊呼出声。
在外间的明霞听到响动,隔着门道:“乡君,您怎么了。”
徐幼薇反应过来,目光死死的盯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,对明霞道:“无事,我想喝水,不小心打翻了茶杯。”
明霞道:“乡君,想喝水叫奴便是。”说着便要推开门。
徐幼薇忙阻止,“我不渴,明霞你去歇息罢。”
明霞没在说话,见门外没了声响,徐幼薇颤颤巍巍的抬起眼眸,挤出一个笑容:“巫王陛下,好巧啊。”
东寄月抱着手臂,挑了挑眉梢,淡笑:“不巧,我是特意来找你的。”
徐幼薇心里咯噔了一下,笑容微变:“巫王陛下想要找我,让人带个话便是,哪里需要你亲自跑一趟。”
东寄月拿眼去看她,似笑非笑道:“别人的话恐怕叫不动你,不若我亲自来一趟,也让你安心些。”
徐幼薇不敢问要让她安什么心,只觉惊恐无比,她本以为有禁卫军守卫皇城,东寄月便是有天大的本事,也不可能闯得进来,没想到现实这么快就打了她的脸。
这未免太恐怖了,若皇宫都能来去自由,天下还有什么地方能阻拦得了他?这满皇宫的人的安危,难道在他一念之间?
自己这是真的逃不出他手心了?
她心里发颤,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,勉强的笑了笑,正要说话,门外又响起明霞的声音:
“乡君,奴给你烧了热水送来,您风寒才好一些,万万不能喝凉水。”
说着便要推门进来。
徐幼薇心里一急,只有一个想法绝对不能让明霞见着东寄月。明霞知道了,皇后姨娘便知道了,皇宫突然闯进一个陌生男子,这事情就大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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