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都看得津津有味之时,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。
钟寻眉头一皱,他不是吩咐过人不许打扰么?眼见敲门声响个不停,钟寻瞥了一眼徐幼薇,不愿扫了她的兴致,便唤了闵言去开门。
不多时,闵言领着两个年轻女子进来。
个头矮的穿着一身桃红色衣裙,脸圆圆的,神态娇俏可爱,个头稍高的一身碧色衣裙,衬得青春亮丽,两人相貌相似,是姐妹无疑。
碧色衣裙的女子笑容里带了几分讨好:“我与若灵远远瞧着像是小公爷的身影,便想着过来碰碰运气,没想到真是小公爷,今儿可真是喜鹊进了家门,一出门便遇上贵人。”
钟寻神色不耐,他并未理睬碧衣女子,而是将目光移到朱若灵身上,眉心一紧,他知道自家母亲的打算,为了避免卷入储位之争,想快点定下他的婚事,这个女子,便是长宁长公主看上的儿媳。
但他却对朱若灵没有半分感情,更对自家母亲的做法十分不满,如今见人凑上来,不免淡了脸上的笑意,只道:“你怎么过来了?”
朱若灵红着脸嗫嚅道:“在家里待久了,跟着三姐出来看看。”
自上回徐幼薇让她在家里待上些时日,她便一直没出门,推了所有的宴请,直到叶紫苏被下狱,憋了许久的她便同二姐来这云朝阁玩。
没想到却遇上的钟小公爷。
长宁长公主的意思,朱府上下都是知晓的。她原是不懂,后来见着爹爹与娘亲总让她去国公府走动,哪里还不明白,这其中缘由。
家里的姐妹们都羡慕她,能寻到这般好的姻缘,便是三姐也常常将小公爷挂在嘴边。她一个小官女儿能嫁入国公府,可真是走了天大的运气。
只是……朱若灵不免看了一眼倚在窗前的徐幼薇,钟小公爷生辰那日,两人牵着手进来的画面一直留在她心里,当时她还不知长宁长公主的意思,还感叹过这两人可真是般配。
如今,却是又酸又涩,还有几分心虚。
钟寻也只是随口一问,听了她的回话,转开头,不再说话,也没请两人坐下的意思。
朱若灵尴尬的站在原地,不知如何是好。
碧衣女子,也就是朱若灵的三姐进来时自然看见了徐幼薇的身影,她来临都的时间短,又没有朱若灵的运气,出席世家大族的宴席,因而并不认识徐幼薇,只当她是钟小公爷身边的女人。
如今见着钟寻只顾着喝茶,神情十分冷淡,不免有几分难堪,但她万万不敢得罪钟寻,眼珠一转,便将目光移到徐幼薇身上,笑道:“这位不知是哪家小姐?”
看台上的西域舞娘退去,徐幼薇意犹未尽的收回目光,才发现屋里多了两个人,她先认出朱若灵,笑着朝她点点头,又听碧衣女子的询问,笑了笑:“不过是个寄宿之人,不值得一提。”
她想起朱若灵的身份,看了一眼钟寻,招呼两人坐下,又吩咐闵言喊阁里的小厮上了茶水,方对着朱若灵道:“若灵,这几日可还好。”
朱若灵感激的朝徐幼薇笑了笑,忙拉着碧衣女子坐下。
听见徐幼薇的询问,知晓她是在问还有没有遇到落水之事,便摇了摇头,忽觉不对,又点了点头,低声道:“谢谢您的关切,我很好。”
钟寻本在一旁喝茶,他想这两人若是知趣,见着他冷淡的态度,自会离开。没想到徐幼薇却招呼两人坐下,便有些生气的瞪了她一眼。
徐幼薇不知为何又惹恼了这位祖宗,只觉这人阴晴不定的性子真是半点没变,朱若灵过了门,恐怕要受上些委屈。
朱若灵的三姐十分看不惯徐幼薇这女主人的架势,又听闻她没什么家世,更加断定她是钟小公爷身边的女人,再开口时,带了几分鄙薄。
“原来姑娘是国公府中人,这可巧了,我家若灵受长公主喜爱,这些时日去国公府勤了些,还要姑娘多多照顾才是。”
徐幼薇神色诧异,不知她如何推断出自己是国公府的人,正想解释,却听她又道:
“我家若灵最是大度,对人又好,性子也乖巧,从不是那等没有容人气度之人,与人相处也无不和美,姑娘瞧着也是个规矩之人,我家家规严,断不会容忍那些轻浮之人破坏家风。”
徐幼薇不禁沉下脸来,这人左一句规矩,又一句家规,是将她当做钟寻的房里人了,跑到她跟前立规矩来了。
朱若灵听得面红耳赤,没想到自己姐姐误会了乡君的身份,忙伸手拉住她:“三姐,你胡说些什么,还不快住口。”
碧衣女子素来有注意,并不听朱若灵的话,只笑盈盈的瞧着徐幼薇:“我这人心直口快,姑娘想必也不会介意。”
没等徐幼薇开口,一旁的钟寻将茶盏往桌上一放,发出“砰!”的一声,眉目冷峻道:“滚出去!“
他眸光微冷,含着淡淡的戾气,对闵言做了个手势。
闵言走过来抓住碧衣女子的手腕拖出房门,碧衣女子吓得尖叫起来,“你,你想干什么?”
朱若灵脸色涨得通红,忙对徐幼薇道了歉,急急追出去,若是被人看到朱府的三小姐被扔出去,这脸可就丢大了。
人走后,屋内又恢复了安静。
徐幼薇目瞪口呆的看着闵言雷厉风行的行为,长嘘一口气,劝解道:“她好歹是你未过门的媳妇,这样做太过了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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