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这一睡便到了第二日。
春光明媚,院中草木郁郁葱葱。
徐幼薇升了个懒腰,看着窗外的春光,心情大好。
明霞端着洗漱的脸盆进来,眼见乡君气色不错,笑道:“休憩一夜,乡君气色可算好看些了。皇后娘娘刚使锦心姑娘来问过,只说乡君醒了,派人去坤宁宫回个话。”
徐幼薇接过明霞递来的巾帕,一边擦脸一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,惊讶道:“时辰这般早,锦心便来过了?皇后姨娘何时起得这般早了?”
明霞无奈一笑:“我的乡君,你可不知这一回被掳,可是何等的大事,皇后娘娘念着你与太子,哪里还睡得着?再说可不止皇后娘娘这般急切来询问您?”
徐幼薇听闻皇后姨娘对自己的关心,心里微暖,听到此处,不免诧异:“还有其他人?”
她自问在宫中也没什么关系要好的朋友,祁慕雪之流只怕巴不得她倒霉呢。
明霞道:“可不是么,东宫那边也派人来问过,还有钟小公爷,他可是一早便来了,在外面侯了半个时辰。”
徐幼薇握着帕子的手一顿,惊诧的站起身来:“钟寻?你为何不早叫醒我。”
明霞吓了一跳,忙接过徐幼薇手上的巾帕,委屈道:“小公爷过来,奴原是打算唤醒乡君,但小公爷拦住了,说乡君在外面这几日定休憩得不好,让奴莫要打扰乡君,他在外面候着便好。”
徐幼薇一怔,没料到钟寻会想到这些,心里莫名不是滋味,那日她拒绝他之后,本以为以他骄傲的性子,断不会再理她了,她还有些遗憾失去了一个朋友,没料到,他竟然肯主动来拢翠轩寻她。
因心里装着事,徐幼薇很快洗漱完,便去了前厅。
她一抬眸,便见到一袭赤红金丝长袍的钟寻,他端坐在黄花梨椅子上,低垂着头,乌黑柔顺如绸缎般的长发,用一顶嵌玉的金冠束起,十分华丽好看。
听见声响,钟寻抬眸望去,猝不及防的撞上徐幼薇的眼神,两人不禁一愣。
徐幼薇尴尬的移开目光,走到他身边坐下:“你怎么过来了?”
钟寻拿眼上下打量她,冷哼了一声:“我听说你被掳了,怎么这般不长记性,都不知外出时,多带些人么?”
看见这般熟悉的钟寻,徐幼薇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,也笑道:“临都是天子脚下,也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。”
钟寻目露嘲讽,嗤笑一声,“这话说得不错……天子脚下,禁卫军却这般无用,连个人都看顾不好,凤止山这个靠着妹妹得太子青睐的家伙,果然不堪大用。”
徐幼薇惊讶于钟寻对凤止山的评价。
原著里的凤止山能力手腕都很强,不然也不会在祁邶夜登基后,成为大晋最年轻的丞相。
她怕钟寻是因自己的缘故而迁怒凤止,想到凤止山是未来的丞相,钟寻虽有长公主庇护,但一朝天子一朝臣,祁邶夜对这位保持中立的姑姑,并未有多少感情,徐幼薇不想钟寻树了这么个强大的敌人,不免道:“凤止山既得太子殿下信赖,看在太子殿下的份上,你总得给他几分薄面。”
钟寻眉心一紧,不悦道:“你何时这般为太子殿下着想?连他的人都要管。”
徐幼薇见他误会,失笑道:“我哪里有这个闲工夫,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,这凤止山是凤鸣轩那位的亲哥哥,太子殿下登基,他便是未来的国舅,必得重用,你何苦与他结仇。”
钟寻目光炯炯的凝睇她,眼底荡开淡淡的笑意,“你这是关心我?”
徐幼薇心里一个咯噔,忙侧开目光,不想他误会:“当然,你是我在临都最好的朋友,便如你来看我一般,朋友之间本就该互相关心。”
钟寻还未绽开的嘴角垂了下来,眸光一黯,勉强笑道:“你说得对。”
徐幼薇见他这般模样,心里也不好受,但也不愿再给他错误的暗示,只得沉默不语。
一时间厅内的气氛有些尴尬,徐幼薇想了想道:“你看我也没事了,你回去吧,免得长公主记挂。”
钟寻眸光募地一沉,冷声道:“你赶我走?”
徐幼薇不语。
钟寻冷笑一声:“好,徐幼薇,你真行。”
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去。
徐幼薇看着他的背影,静静了坐了半晌。
明霞端着一个紫檀盒子进来,奇怪道:“钟小公爷走了?”
徐幼薇嗯了一声,明霞道:“侯了半个时辰,怎得说了几句话就走了?”
徐幼薇不想回答,将目光移到明霞端着的紫檀木盒,转移话茬道:“这是什么东西?”
明霞笑了笑:“钟小公爷送得老参,说是给乡君补身子的,这老参品相极好,根须也很完整,想来是国公府的珍藏之宝。”
徐幼薇打开紫檀木盒子看了一眼,果然品相极佳,她忽然想起以前收到的生辰之礼,好似总有几支这样的老参,当时钟寻询问,她还以为是钟寻看过她生辰之礼的缘故,如今想来,那老参只怕便是他送的。
徐幼薇又羞又愧,钟寻这般深情厚谊,她还真是不识好歹。
也不知是不是徐幼薇的运到否极泰来了,素来冷清的陇翠轩变得热闹起来。
钟寻刚走不久,童英便带了陛下的赏赐过来。
看着一溜烟的珠宝首饰,绫罗绸缎,奇珍异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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