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慕雪呜咽道:“嬷嬷,你说的我都知道,我只是委屈而已,都是她的孩子,她为什么能这么偏心。这个皇宫最在乎我的只有嬷嬷了”
老嬷嬷肃容:“公主这话就有失偏颇了,贵妃娘娘若不在乎你,怎会这般急切的赶去坤宁宫救你?便是三皇子,哪回出去办事没给公主带东西?公主要体谅贵妃娘娘?三皇子,现在正是储位之争的关键时刻,他们谨慎些总是好的。”
祁慕雪原也是觉得委屈,抱怨一下,如今听了老嬷嬷的安慰,到也不再说话,只抱着老嬷嬷哭了片刻,待情绪收敛了一些,老嬷嬷方让宫女拿了消肿药膏过来,给她上药。
老嬷嬷将淡黄色的药膏轻轻涂在她娇嫩的脸上,见红痕被药膏覆盖了,方才收回手。
祁慕雪见老嬷嬷要离开,有些扭捏的道:“嬷嬷,上回我让你送的信,可有回信来?”
老嬷嬷一愣,摇了摇头,迟疑道:“公主问得可是送给赵皇子的信?赵皇子并没有收,当日便退回来了,老奴原以为公主早忘了这事,便也没将这事回禀公主。”
“什么!退回来了?”祁慕雪睁大眼睛,气得咬牙切齿:“赵问容这个王八蛋,他怎能如此绝情。”
祁慕雪回想那一日,自己得知赵问容要回南蜀,急冲冲的去找他,问他愿不愿意留下来做她的驸马,结果他却告诉她,他已经心有所属。
祁慕雪如何能甘心,三番两次逼问下,才从他口中得知他心仪之人竟然是凤宛云。
这简直让她恨得咬牙切齿,凤宛云这个水性杨花的女子,不知廉耻的勾引了太子,还将注意打到了赵问容身上。这样的女子难道不该死吗?
因赵问容的拒绝,祁慕雪恨透了凤宛云,这才起了除掉她的心思。
若凤宛云死了,赵问容难道还能去喜欢一个死人不成?
但没想到凤鸣轩防范如此严密,竟让她无从下手,最后寻到了徐幼薇头上,没想到却出了这事。
她现在肠子都悔青了,早知道就不去找徐幼薇了。
如今只盼着她不要有事,不然莲皇后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。
老嬷嬷见祁慕雪脸色十分不好看,只得道:“许是送信的丫头没说清楚,当时赵皇子急着回南蜀,想来是将公主的信件当做普通的信件料理了。”
祁慕雪摇了摇头,寒着脸道:“嬷嬷,我知道他为何拒绝……”
凤宛云,走着瞧,我定要揭穿你水性杨花的真面目。
……
坤宁宫,莲皇后坐在床榻边,心疼的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徐幼薇。
如今仔细瞧了,才知她到底有多瘦弱,下巴尖尖的,没有半点少女该有的圆润,面色苍白,一点也不红润,她如此安安静静的躺在这里,这楚楚可怜的病弱之像,哪里像是青春少女?
莲皇后怔怔的瞧着,恍惚中好像看到了另一个人。薇儿的母亲,她的妹妹发病时也是这般,又安静又乖巧,总会依偎在她身边,软软的说,“姐姐,我不疼,你别哭。”
“皇后娘娘,太子殿下来了。”
莲皇后忙垂下眼眸,掩盖住眼角的泪意,缓了缓方道:“带他过来吧。”
锦心应诺下去。
片刻之后,祁邶夜大步走来。
他看着昏迷的徐幼薇,瞳孔募地一缩,“母后,我听到消息便赶了回来,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
莲皇后看着他脸上的倦色,知晓他定然赶了许久的路,不免有些心暖,又有些心疼,终是道:“你先回东宫换身衣裳,休憩片刻,我再?你说。”
祁邶夜却道:“母后,我心系幼薇的安危,哪里有心思休憩。”
莲皇后见他神色坚定,方叹了口气,将徐幼薇中毒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。
祁邶夜静静的听着,眉宇间笼罩着淡淡戾气,面色晦涩。
莲皇后垂眸冷笑:“钟粹宫欺人太甚,仗着陛下的纵容,如此无法无天,是当我坤宁宫无人。”
祁邶夜眸光微动,上前握住莲皇后的手,轻声道:“母后,相信儿臣,很快,儿臣很快便会为幼薇讨回公道。”
莲皇后垂下眼看着自己的儿子,那深邃的眼眸里是豪不遮掩的野心?杀机,她知道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,被圣上作为平衡朝堂势力的棋子?三皇子斗了这么多年,他的儿子终于失去了耐性。
他心里觊觎皇权的那头猛兽终于关不住了。
莲皇后想说些什么,最终什么也没说,只叹口气道:“你是我的儿子,母后?你荣辱?共。”
祁邶夜笑了笑:“儿臣谢过母后。”
莲皇后忍不住再叮嘱:“他……始终是你父皇,你行事要有分寸,莫要留下千古骂名的把柄。”
祁邶夜道:“儿臣知晓。”
这时锦心过来,说是有妃嫔来请见皇后娘娘。
莲皇后道:“你在外奔波了这些日子,回去休憩吧,幼薇这里你也帮不上什么忙,明日再来也可。”
祁邶夜笑道:“母后放心,我瞧一瞧幼薇就走。”
莲皇后点了点头,起身离开。
她才出了门忽然想起随身携带的巾帕忘了,脚步一转,便往屋子回去。
莲皇后站在门口,神情募地顿住。
床榻边,祁邶夜一错不落的凝睇着床上的人,如古井般幽深的眼眸里是让人看不懂的神色,他忽然弯下身子,头越来越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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