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有了这份情报,只要将它寄给临都的祁邶夜,凭祁邶夜的本事,凭这份情报定能搬到沈氏一族以及三皇子,届时,皇后姨娘的命,定然也能保住了。
忧的是,雍王亲兵一行在沈督军的庇护之下,沈督军可是经验分丰富的老将,麾下几十万人马,他们便是请来了草原铁骑,也不敢到沈督军管辖之下去剿匪,这无异于虎口夺食,这就非常难办了。
徐幼薇拿着这封情报递给城主,城主看后,也陷入了沉思,良久后,城主忽然问:“这位雍王乃魏国雍王,而他并未找魏国驻军将领虎将军,而是去寻了西晋将领,看来东魏国内形势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”
徐幼薇想着城主曾派遣探子去打听过东魏的情况,不免道:“爹爹,你派去东魏的人还未回来么?”
城主叹息道:“回来是回来了,但魏国国内风声极紧,只知道魏帝病重,丞相明远辅助小太子监国,其余的倒也没看出什么异样来。”
徐幼薇失笑:“小太子才七八岁稚龄,哪里能做得了主,想来如今魏国朝政应当是这位明丞相做主了”
城主道:“魏国之事,容后再谈,如今难办的是如何在西晋沈督军的眼皮下,将雍王亲兵一往打尽。”
徐幼薇沉默了,这件事实在无解,若真打起来,沈督军定然不会坐视不理。且她与爹爹只怕早就被视为莲皇后一派,沈督军默许雍王亲兵对玉霄城动手,恐怕藏的也是这个心思。
两人忧心忡忡时,有侍女来报:
“城主,少城主,东先生求见。”
城主一怔,忙道:“快请!”
不过片刻,一袭素尘不染白袍的东寄月踱步而来,他一身气度风华无双,面上的神情永远从容自若,不紧不慢,这般缓缓走来,实在让人无法忽视。
城主笑道:“寄月,你来得正好,我正有问题想要请教于你。”
说着,将手中的情报递于他手,“你看看,这如何是好。”
徐幼薇见他从容接过,还装模作样的翻了翻,不禁腹侧,这情报明明就是他交给她的,这演技在现前世都可以拿影帝了。
东寄月似乎猜到徐幼薇在想些什么,微凉的眼神一睇,徐幼薇微惊,忙敛了神色,不敢乱想。
东寄月将情报交还给城主,从容微笑:“城主所忧,并非没有法子,只需去信一封到临都东宫,若得太子相助,城主再以草原铁骑相辅,双管齐下,不但能为太子拔掉沈氏一族,亦能将雍王亲兵这个威胁彻底剿灭,何不快哉。”
城主沉思良久,终道:“我这就去写信。”
他临走时歉意的看了一眼东寄月:“寄月,今日便不能陪你了。”又嘱咐徐幼薇:“薇儿,你莫要怠慢了东先生。”
花厅了只余下东寄月与徐幼薇。
徐幼薇轻咳一声,想起上药之事还有些尴尬,只道:“巫王陛下,若无事,我便退下了。”
东寄月眼神淡淡的看着她,忽笑道:“……幼薇,你莫不是忘了我的身份。”
突然被他叫了名字,徐幼薇忍不住愣了一下,又听他说这话,怔愣道:“我素来对巫王陛下尊敬得很,怎敢敢忘记陛下身份。”
东寄月负手而立,眸光淡淡的轻笑道:“我喝了你敬的茶,又允诺过城主,竟然做了你的先生,自然不能辜负了这个名号,你若无事,便每日来我院子聆听教导,就从今日开始吧。”
徐幼薇眼皮一跳,待明白东寄月的意思,心里是十二万分的不愿意,结结巴巴道:“……这,这就不麻烦了。”抬眼瞥见他神色不悦,忙又补充道:“我这不是怕叨扰你么,巫王陛下你日理万机,时间宝贵,我这样的朽木哪里配浪费你的时间啊。”
东寄月微抬眼眸,云淡风轻道:“无妨,毕竟你与旁人不同,太蠢了,会丢我的脸。”
徐幼薇:“……”
总觉得自己被报复了。
……
西晋的边陲驻扎着几十万的晋军,这里守卫森严,堆砌用来防御的高墙足足有三丈高。
军营里灯火通明,最大最宽阔最华丽的主屋里,面容娇美的侍女们侍立在侧。
一张做工精致的黄花梨案几横在中央,两侧各坐着一个人。
左侧的人身着灰衣,头发花白,两道浓眉之间有深深的折痕,光看面容年纪应过半百,但他的一双眼睛却极为锐利,仿佛雄鹰般凶狠深邃。
右侧的人身着玄色金丝锦袍,面容极为年轻,瞧着不过二十岁上下,他眉头微微蹙起,虽极力保持着平静的面容,也遮掩不住眼里的担忧。他焦急的道:“沈督军,本王派去魏国的探子回来了,如今父皇病重,权力落到了明远那奸臣的手上,只怕再过几日,本王那父皇突然驾崩,本王的皇弟便要在明远那奸臣的扶持下,登基为帝了,届时,本王真成了逆贼。”
沈督军浓眉一蹙,见他神色慌张的模样,眸光里闪过一丝不屑,很快又掩藏在锐利的眸光里,只淡淡道:“雍王爷不必忧心,明远虽为丞相,但魏国可不是他一人说了算,朝中大臣,世家大族,有不少拥护你,小太子想要顺利登基只怕没这般容易。”
雍王道:“我知督军之意,但你不知那明远奸臣威望有多高,很多朝臣都是出自他门下,实非我杞人忧天……沈督军,你曾经允诺过我,借我人马,助我回魏国夺回皇位,届时,本王定不会忘了沈督军的恩义,若本王登基为帝,定与督军共治大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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