陛下抬了抬手,笑道:“尊谢贵国国君诚贺,使者不必多礼。”
使者这才站直了身子,笑了笑:“吾国摄政王为贺娘娘华诞,特意寻了几件宝物呈上。”
这话说得稀奇,按理魏国使臣来贺寿,表率的定然是魏国君王,如今使者却以摄政王来的名号来送贺礼。
如此不合规矩之事,殿上众人面上却无一丝异色,都在暗自思忖,传闻魏国国君不过是一黄口小儿,魏国主事者另有其人,如今看来便是这位摄政王了。
使者却不管殿上众人如何思量,他朝身后吩咐了一声,便有侍卫抬着红布覆盖的一米多高的箱子进来,侍卫将箱子放下之后,方悄悄退下。
殿上众人的目光也移到那些红布覆盖一米多高的箱子上,好奇不已,纷纷猜测魏国使者带来了什么礼物,这般神神秘秘。
使者笑了笑,走到箱子前,利落的拆开箱子,扯开红布。
只见一个样式古朴,花样繁复的古鼎出现在众人眼前。
看见这只鼎,居坐上位的陛下,眼睛募地睁大,失态的打翻了手中的手杯。其它大臣亦是露出吃惊的神色,眼中满是不可置信。
祁邶夜将目光瞥向身边的魏国公主,询问之意十分明显。
魏国公主苦笑着摇了摇头,表明她也不知,她虽是魏国皇帝亲姐,但国内之事,尚轮不到她的弟弟来做主,何况是她。
有不懂的女眷小声问道:“不过是一古鼎,怎得这般大惊小怪?”
旁边的人长叹一声:“这可不是普通古鼎……传闻魏国建立之初,魏国开国君主得天神指引,寻得天外陨石,锻炼出天外玄铁,铸得一鼎,以表天命所归,千秋万代之意。”
女眷到吸一口凉气:“天外玄铁!这鼎莫不是魏国国宝。”
旁边的人点了点头,心中却想,这鼎的含义何止国宝那样简单,如今魏国使者竟将此鼎作为礼物献上,也不知存了什么心思。
这位大臣所想,亦是殿中所有人的想法,
陛下皱起眉头道:“这莫不是魏国开国国君所铸的天外之鼎?”
使者笑了笑,道:“正是此鼎。”
陛下面色微沉,眸光犀利:“使者这是何意?众人皆知天外之鼎乃贵国国宝,如今却用来做贺寿之礼,实在荒唐,使者莫不是在戏耍朕?”
面对薄怒的皇帝,魏国使臣却半点不惧,他又拜了拜道:“陛下息怒,臣下万万不敢戏耍您,摄政王说了,皇后娘娘慈德昭彰,福泽四海,这鼎用来给皇后娘娘贺寿,实乃相得益彰。”
陛下皱着眉头沉思,祁邶夜见状笑道:“贵国摄政王费心了,孤代父皇母后谢过。”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。
使者忙朝太子回礼,又道:“我国摄政王献上宝鼎,其实还有一个请求。”
这话一出,殿上的众人方舒了口气,就说嘛,怎会如此简单。
晋国皇帝皱着的眉平了平,又重新皱起,目含威严,淡淡道:“不知使者所求何事?若是损害晋国国本之事,还请使者将鼎带回去,晋国受不起。”
使者微微一笑,目光朝皇子公主所坐之处瞥了瞥,方道:“陛下放心……我国摄政王听闻晋国女郎蕙质兰心,贤良淑德,愿求娶一女为妻,望陛下与娘娘允许。”
话音一落,殿上众人面面相觑,有些不敢相信,献出魏国国宝,竟然只为了求娶公主?
这摄政王未免太不靠谱了。
晋国公主虽都容貌清丽,但脾气实在不敢恭维,魏国摄政王这般费尽心思,大张旗鼓,实在有小题大做,莫不是有什么阴谋?
陛下迟疑道:“若只为结为姻亲,使者直说便是,何须送上如此大的礼?此鼎实在太过贵重。”
魏国使臣却道:“陛下此言差矣,吾国摄政王说了,他求娶的姑娘,定然是皇后娘娘的心头宝,此鼎与之比起来,是万万不能及,摄政王献上此鼎,也不过是略作安慰,以全娘娘的母女缘分。”
陛下听闻此言,微微皱眉,隐隐约约觉得有些怪异之处,但魏国使臣已经说到这般地步,他若再推却,未免失了气度,便咳嗽一声,笑道:“既然贵国摄政王如此诚心,朕便允诺了这门亲事,朕膝下正有一女在适嫁之龄,与摄政王倒是天生一对。”
此话未免太过虚假,魏国摄政王素来深居简出,更是传言年岁不小,如此青春美丽的公主与之相比,哪里能称得上天生一对。
然而,两国之事本就如此。
皇帝开了金口,底下的大臣们十分知情识趣,纷纷奉承起来,好话一筐筐的说着。
只有祁慕雪面色苍白,蜀国一遭,她已经怕了这种联姻,魏晋两国交好还好,若是两国交恶,联姻公主能有什么好下场?况且那魏国摄政王还是一个糟老头,无论如何她亦是不愿的。
祁慕雪不禁拉了拉徐幼薇的衣角,眼神慌乱,身神情凄苦的道:“幼薇,幼薇,你帮帮我,我不想嫁去魏国。”
徐幼薇这些时日的帮助,已经让祁慕雪下意识的向她求助,此事若在以前,实在不敢相信。
祁慕雪喊了几声,未听见身边之人回答,转头过去,却见徐幼薇怔怔的看着殿中使者的方向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祁慕雪皱眉的推了推,徐幼薇方回过神来,苦笑着叹了口气:“你莫要担忧,我觉得求娶的可能不是你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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