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宛云手中的匕首紧了紧,盯着周围虎视眈眈的士兵,缓缓朝正殿后退。
祁邶夜当然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,语气冰冷:“凤宛云,正殿里都是我的人,今日父皇也救不了你。”
凤宛云手中的匕首朝前一拉,祁邶夜白皙的脖颈渗透出丝丝鲜血,她冷笑:“祁邶夜,劝你不要惹怒我。”
祁邶夜眼看着离正殿越来越近,暗地里朝钟寻打了个手势,面上却继续冷笑:“你若不信,不如问问凤止山,他想溜进正殿,却撞在了我的手里。”
凤宛云眉心一皱,却见正前方,灰头土脸的凤止山被两个士兵压着过来。
她心里一紧,却相信了七八分,若是陛下也被制住,只怕无力再保她的性命。
凤宛云瞥了一眼离正殿不过十几米的距离,冷笑道:“那又如何,只要你在我手中,他们便不敢乱动。再说,你们真的敢弑君不成。”
无论如何她也得先见到陛下,只要陛下在,事情便有回转的余地。
祁邶夜眸光冰冷:“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活着出去……即便赔上我的性命,也绝不让你毁了大晋。”
说着竟然朝冰冷的刀刃上撞去,凤宛云一惊,手里的匕首抖了抖,忍不住移开了分毫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钟寻从侧面飞来,一掌击飞了她手中的匕首,将祁邶夜救了出来。
凤宛云被击得退后两步,神色不可置信。
祁邶夜捂着渗血的脖子,眉宇间一片冰冷,寒声道:“放箭!”
锋利的箭矢,狂风骤雨的袭来,贯穿了凤宛云的身体。
她瞪大眼睛,缓缓朝身后倒下。
恍惚间,好像看到了赵问容的身影,那样的温柔,那样的清俊,那样的亲切。
他朝她伸出手,微笑着说:“凤姐姐,我来接你了。”
凤宛云回顾着这短暂又无奈的一生,最后定格在遇到赵问容的那个巷子里。
如果所有的一切,只从那个巷子里开始就好了。
她眼角落下一滴泪,直直的看着天边的太阳,再也没有闭上。
凤宛云死的突兀,许是怕了她诡异的手段,候了许久才有士兵上前确认了她的死亡。
钟寻看着被数支箭矢贯穿的尸体,缓缓问:“殿下,此妖女尸体如何处置?”
祁邶夜怔怔的看了片刻,经他一提醒,仿佛才回过神来,眸光里满是苍茫疲倦,面容一下苍老了许多。
“找个地方……葬了吧。”
……
徐幼薇与东寄月在拢翠轩下棋,她目光忍不住瞥向外面,心不在焉的落下一子。
东寄月无奈:“京郊营的兵力是御林军的十倍,他们不会有事。”
徐幼薇叹了口气,蹙着眉尖:“我知道,但是凤宛云手段不简单,我怕出什么意外。”
东寄月挑眉:“你那太子表哥这样防着你,你还向着他?这场逼宫他可是半点儿也没让你参与。”
听着他挑拨离间的话语,徐幼薇无奈:“他的考量并非没有道理,如今你是魏国摄政王,我又是你的妻子,两国边境还在交战,这又不是什么光荣之事,我若参与进去像什么话。”
东寄月心里那点不满,被她一句我是你的妻子安抚了。
他勾唇一笑,眸光流露出点点光华,缓缓道:“夫人说得是,那些俗人俗事,管他做甚……今日春光正好,莫要辜负了才好。”
徐幼薇看着窗外的天色,面色一红,“白日宣淫,像什么话。”
东寄月低笑一声,将她拉近怀里,抱着进了里间。
徐幼薇再次醒来,已经是傍晚。
凤宛云身死,祁邶夜逼宫成功的消息也传来了。
她得到消息时,发了很久的呆。
自从知道自己是书中的恶毒女配开始,她便战战兢兢,拼死了想要摆脱原来的结局。
可是她没想到,书中的男女主角竟然成了生死仇敌。
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这只蝴蝶,才导致了现在的这个结局。
但是,想着原著里,双宿双飞,君临天下的男女主,她还是有些唏嘘。
书中的爱情缠绵悱恻,生死不离,但现实毕竟是现实,终是逃不了,权利,欲望,怨恨的力量。
她不禁看向东寄月,不由得想,若是没有连心蛊,她与他又会如何呢?她还会和他相遇吗?她还会嫁给他吗?
东寄月察觉到她目光里的忧伤,不由得拢了拢她耳边的碎发:“怎么了?”
徐幼薇摇了摇头,失笑:“没什么……只是凤宛云与太子表哥原本是对神仙眷侣,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。”
东寄月眸光微动,低头在她唇边落下一吻,轻笑:“凤宛云偏执多疑,祁邶夜自私凉薄,他们两个走到这一步,是早晚之事,你何须多虑,我们以他们终究不同。”
徐幼薇被他点破心思,脸颊微热,将头靠在他胸膛上,嘴硬道:“谁多虑了……”
东寄月也不恼,翻身将她压在身下,似笑非笑:“夫人既然还有精力胡思乱想,是为夫努力的还不够啊。”
……
凤宛云身死,前朝后宫留下了不少烂摊子。
祁邶夜忙了两日后,终于想起了徐幼薇。
他在东宫设了宴席,答谢徐幼薇与东寄月。
再次见他,不知是不是事情太多的缘故,徐幼薇总感觉祁邶夜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暮气。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