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转头一看,张大妮正拧着何兴国腰间的软肉转圈呢,估计是刚才他走神时何兴国说了什么让她不满意的话。
“好了,去屠宰场上班也要等到夏收以后了,今天天晚了,都回去休息吧。”何金旺拍了拍桌子,让众人散了。
天刚蒙蒙亮,大伙就起床准备去干活了,中午的太阳太毒,都想赶在中午前,多收些麦子,所以现在上工时间也早。
何兴家也不情不愿地起床了,何有树既然说了让他今天去上工,他总不好违背,毕竟人家也是为他好。
至于昨晚的事最后也没讨论出结果,何兴家也能理解何金旺和李二英,手心手背都是肉,这工作给谁都不合适。
不做庄稼汉,不知农民苦呀。何兴家才上工干了没一会儿,就汗流浃背,头晕眼花,而且总觉得浑身都是扎扎的,特别不舒服。勉强坚持到快中午的时候,也不知道是天热中暑了,还是头上的伤没好全,看人都是重影的,最后华丽地晕倒了。
李二英见何兴家又晕了,吓坏了,忙让老大老二把他抬到阴凉处,找了村里的赤脚大夫给他看看。赤脚大夫杨老头给他检查了下,说他就是伤没好全,还有些虚,累着了。
何有树听说了也是无奈,见二嫂子李二英眼巴巴地看着他,只得叫他们把何兴家送回去,继续养伤了。
麦田另一边,专门划了块地给城里来的知青,大岗村生产队不算大,这些年来了还留在这儿的知青总共也就9人,其中一个娶了个村里的媳妇,平时不在知青点住,剩下的8人4男4女,如今都聚在这里,包得严严实实地在割麦子,只是除了来得最早的老大哥陈阳以外,其他人干活都不怎么麻利,磨磨蹭蹭的,进度明显比旁边村民慢了许多。
好不容易挨到中午休息,大家都聚在树荫底下,掏出早上准备好的干粮开始吃饭,干完活后谁也没精力再回去做饭了。
潘晓晓坐到程茵的身边,两人都是去年刚来的,平时比较要好。她是个活泼话多的性子,干了半天活也丝毫不影响她八卦。
这会儿她正给程茵传播她新得到的消息:“茵茵,你知道刚才那边乱了一阵是因为什么吗?”说着不等程茵回答就自己接着道:“有人晕倒了!”
“谁晕倒了?”程茵配合地问。
“何兴家,就是那个村东头何金旺家的老四,长得挺俊的。”才来了一年不到,村里都有哪些人潘晓晓就已经一清二楚了。
“我知道,就是前段时间从山坡上摔下来碰到头那个。”旁边许文科听到了两人说的话插嘴道,许文科也是去年和她们俩一起来大岗村生产队的。
“嗤,你们来得晚知道什么呀,何兴家那是每年一到农忙就会受伤的人。”比他们早来两年的邹凯轻嗤一声。
“啊,那他这样大队长都不管管吗?”潘晓晓好奇地问。
“管什么,你没看大队长也姓何吗,都是亲戚谁会管,人家只会管我们这些外来的。”
“你们小声点,别乱说。何兴家和我们不一样,他是有父母兄弟在这儿的,他就是挣得公分少,总不会饿着他,大队长管他那么多做什么,横竖有他的家人替他操心。我们要是不干活,挣不到公分,粮食可是不够吃的。”陈阳无奈地出声道,只觉得邹凯本来就不是个心胸宽广的,这两年下乡生活磨练下来,越发孤拐了。
你说你管人家何兴家干嘛,人家就是天天不干活,也吃不到你的粮食。还在背后议论大队长,要是让人听到刚才的话,指不定以为知青点集体对大队长有意见呢。看来以后还得提醒一下他们,别没事给自己找点事。
其他人听了陈阳的话,都沉默下来,不少人想起自己的家人,情绪都有些低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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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兴家回去躺了没一会儿就醒了,见是在自己屋里,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。他才刚来这儿一段时间,就晕好几回了,这还成个病秧子了。
经过了这短暂的一上午,何兴家深刻意识到了这农活真不是好干的,怨不得人人都想去城里当工人呢,要不是他这杀猪的心理障碍太大,他都想去争取这杀猪的活了。
中午大家回来吃完午饭后,各自休息了一会儿。李二英怕何兴家不舒服,还是把饭给他端到屋里来吃的。
何兴家吃完了饭,一抬头见李二英正面露纠结地看着自己。
“娘,怎么了?”
李二英勾头看看门外没人,又把门关严实了,才转身对何兴家小声说道:“昨天那个事你怎么想的?”
何兴家一愣,对上李二英的目光,明白她是在说屠宰场工作的事,一时间没想好怎么说。
李二英见他没答话,以为他不好意思,索性继续说道:“我看你这身体也不是个干农活的材料,不如我跟你爹说说,把这个工作留给你,就是先别让你两个哥哥知道。”
这是打着木已成舟的主意。何兴家闻言有些感动,谁也不是天生就是干农活的材料,原身不过是偷懒习惯了,老娘虽然有点偏心,但毕竟自己是被偏爱的一方。
可问题是杀猪这活他真干不了呀!
何兴家眼珠一转,一副忍痛割爱的表情,说道:“娘呀,这活还是留给我两个哥哥吧,这两年我挣得公分连自己吃都不够,全靠你和我爹贴补我,我都占了你们大便宜了,哪好意思再去和哥哥们抢。”这话说得何兴家自己都觉得一股白莲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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