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工农兵大学虽说跟后来的高考考上的比是差了点,但那好歹也是大学呀。想起这个,他又想到了程茵,晚上专门跟程茵提了下这个事儿,想看看她是什么态度。
程茵想了下说道:“要说一点不动心是假的,但是也没觉得非去不可,我现在过得也不差。”再说了就一个名额,肯定不少人盯着呢,程茵觉得没必要为了这个去找麻烦。
“你要是信我,平时没事多看看书,咱们国家不会一直不恢复高考的,不过是迟早的事。”何兴家看程茵态度平和,就放了心,鼓励了她几句,至于这个名额还是别掺和了,指不定惹出什么乱子呢。
果然没两天的功夫,工农兵大学的事就被传了出去,村里的人还好说,知青那可是不平静得很,毕竟这可是上大学呀,谁都想借着这个机会回城里去。
光来何家找程茵打听消息的知青就没断过,他们都觉得知青里估计属程茵和马顺平最有希望,就他们嫁娶了本村的人,尤其是程茵,嫁的还是大队长的本家侄子,给程茵弄得也是无可奈何。
有一天何兴家跟着杜师傅下乡给牲畜看病去了,以至于回来晚了,到了村里时天都黑了,他刚好从上回跟踪何燕去的那棵老树底下路过,结果竟然见到了一幅熟悉的场景,只是换了女主角。
这回是乔平跟何秀在那说话,而何秀正是何有树的小闺女。因着天色昏暗,那两人也没注意到何兴家。
何兴家正听到何秀说道:“乔知青,你托我做的衬衫我给你做好了,你回去试试合不合身。还有这个是我们家今天蒸的包子,你拿去吃吧。”
“幸亏有你帮忙,不然我自己光有布料也做不成衣服。你还总给我送吃的,你家里人知道了不会怪你吧?”
何兴家:“……”依依向物华定定住天涯
这熟悉的配方,熟悉的味道,何兴家不用听,都知道这两人后面会说什么,他也懒得听他们腻歪,直接发出了点响动。
这一下把两人都惊着了,同时朝他看来。
何兴家没管他们的想法,只看着乔平道:“乔知青,不是我说你,你都来了好一段了,这明显还没融入到农村中来,前几天才托燕子帮你做过一件衬衫,现在又找秀秀帮你做,你为啥这么费衣服呢,就是因为你穿的衣服颜色太浅,太不耐脏了。你去看看地里谁干活不是穿得深颜色耐脏的衣服,就算你家里条件好,也不能这么浪费布料不是。”
说完见两人变幻莫测的脸色又补充道:“还有啊,国家让你们这些知青到农村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,就是为了让你们得到锻炼,多多劳动,强健体魄,体会农民的苦。你这身板不行呀,太瘦弱了,你说你也没少吃我们家的猪肉鱼汤什么的,别的小灶也没少开……”何兴家暗示性地看了何秀手上的包子一眼。
“……为啥还这么瘦呢,一定是因为你平时干活太少了。你们不知道,我二嫂以前风一吹就倒,自打我娘给她换了个八个公分的活计,她锻炼得多了,整个人比以前壮实了两圈。”
他又转向何秀:“秀秀,你就是思想觉悟不够,你看我们家燕子,自从我教育了她以后,她现在深感自己悟性太低,都不敢来耽误乔知青进步了。你要真想帮助乔知青,咋能光送包子呢,你应该回去给有树叔说说,让他给乔知青换个十个公分的活计,让乔知青扎根农村好好锻炼,继续为中华之崛起而奋斗。”
何兴家说完了话就走了,心想这个乔平,还专可着他们老何家的闺女祸害。何秀跟他虽然算不上多亲近,可怎么说也是自己堂妹,有树叔平时对自家也不错,这乔平明显不是个良配,他既然碰见了就不好装作没看见。
他又想了想谁知道这何秀是不是个恋爱脑呢,还是不放心,他又拐去了何有树家,跟他把这个乔平的事说了个清楚,他猜测这乔平就是看上他们两家的条件了。
他想的也没错,乔平一开始跟何燕走得近,就是觉得何家三个儿子都在县里上班,没准有什么门路。结果何燕最近突然对他淡了下来,又传来了工农兵大学的事,他想着何秀是何有树的小闺女,要是能帮自己说说话,自己说不定能有机会,才又跟何秀接触了起来。
何有树听了何兴家的话,发愁道:“你说的事我知道了,就是这工农兵大学的事怎么办才好?”
何有树知道何兴家脑子活,就向他询问起来,他也不是猜不到乔平是为了工农兵大学的名额才接近何秀的。
“叔,要我看不如这样,你直接让他们来个考试得了,择优录取,谁也说不出什么,还有村里谁不服气地都可以去考,最后靠成绩说话。”
何有树想了想,决定就这么办,省得他们瞎想主意,把村里搞得乌烟瘴气的。他随即又想到程茵,问何兴家:“你媳妇就没什么想法?”
“叔,这话我只跟你说,国家迟早会恢复高考的,我俩等着一块考大学呢。”
“行,你俩有志气,你们就没想着恢复不了呢?”
“恢复不了就这么过着呗,日子又不是过不下去了。”何兴家心想现在已经1975年夏天了,也没多久了。
转天何有树就公布了考试的消息,不管那些知青怎么想的,他们想要这个名额都得去参加考试。
最后考上的人是知青院里没什么存在感的书呆子方行,程茵对这个结果倒不怎么意外,据她所说,方行以前就天天捧着个书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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