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?你当真要将这药丸给那俪国皇子?那您身上……”萧丹刚要说,看了看身旁的萧瑞,又住了嘴,劝道,“爹,这解毒丸可就一粒啊!您……耽误不得了。”
萧天泓将解毒丸收好,稍稍松了口气,“晗儿如今还在天牢里关着,我哪里还顾得了这个?你赶紧备马,随我一同进宫面见陛下。”
“爹……”
萧丹想劝来着,但萧天泓已经三步并做两步急匆匆地走了。
……
“嘿,这父子俩当真以为是什么解毒丸了,这下有好戏看咯。”青泽站在树梢上,玩味儿似地吹了声口哨,而后感慨出声,“主子真是英明,居然连这都想到了,还好我将早便将那药丸给换了来。”青泽甩着手中的小盒子,满意地点了点头,而后轻点脚尖,飞上院墙,一眨眼的功夫,便消失地无影无踪。
几片叶子被抖落在地,萧瑞好奇地抬头看着他院前的那棵大树,却只到见几只雀儿在上方盘旋嬉闹着。
百花楼中
“如今这药丸在我们手中,那俪国大皇子必死无疑,我们有了交代不说,萧家也陷入了水深火热,真好,一举两得。”
庄红感慨着,倒是楚淮,一直盯着手上的小盒子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白心看穿了楚淮心思,布菜时提醒了一句,“主子,若不急于一时,不如便让青泽将药丸还回去,毕竟,萧大小姐是无辜的……”
最后一个字音落下,白心便对上了楚淮泛着冷意的眸子,虽只是一瞬,但还是让白心不由有些心虚。
“白心姐,你怎么在替萧家人说话?”庄红不满了,“当初若不是萧家,我们又怎会家破人亡?”
“听主子的吧。”白心叹了口气,看向楚淮,“主子,现在让青泽赶去,还来得及。”
青泽年纪小,又最没什么心思,平日里,楚淮让他做什么,那他便做什么。这会见话头带上了他,赶忙收起了懒散姿态,站得笔直,盯着楚淮说着,“主子,要去么?”
良久,一道淡漠冷然的男性嗓音自房内响起。
“去,去给邱梁带话,待那隋彦死后,让谏察院在殿前死谏……处死萧晗。”
最后四个字出口,楚淮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锦盒。
“是。”
青泽应了一声转身欲走,楚淮又补充了一句,“庄红你也跟去。”
……
两人走后,偌大一个房间里只剩下白心和楚淮二人。
白心悄然松了口气,正欲退到一边,忽见楚淮抬手拽住了她的手腕。
而后,比方才还冷了十倍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。
“是你的意思还是他们的意思?”
“主子?”
“方才你故意激我,是连你也以为我会对萧晗心软不成?”
白心羽睫微颤,而后默默摇了摇头,“白心,一直相信主子。”
女子声音轻柔,语气虔诚。
见白心不像说谎的样子,楚淮这才松开了白心的手腕,只是声音还带着冷意,“我和萧晗的事情他们知道多少?”
“该知道的都知道了。”
楚淮冷笑一声,“你倒是诚实。”
“白心不敢欺瞒主子。”
也不敢欺瞒他们,不是么?楚淮补充了一句。
“……”
白心无话可说。
楚淮将那锦盒放到白心手里,“安心做自己事情便是,本殿下和萧晗之间,还轮不到外人说三倒四。”
讥讽中带着几分警告。
白心脸上闪过一丝受伤,默默将那锦盒收紧,跪在楚淮面前,重重保证道,“白心一生,只忠于殿下一人。”
回应她的则是楚淮不屑的一声轻笑。
……
进宫之后,萧天泓忙让太医去检验真假,是不是长青草制成的还不知道,但总归是无毒的,说不定能发挥出一点效用。
突入其来的转机令得辛齐也如萧天泓一般陷入了巨大的狂喜,他上前凑到萧天泓面前,一个是皇帝,一个是大将军,两个中年男子竟然对着一个小药丸发出痴痴的笑声,这模样,好笑又滑稽。
可只有知晓事情真相的人,看着才知道有多心酸。
然而,事与愿违,被萧天泓和辛齐视为救命稻草的“解毒丸”非但没能将隋彦救醒,反而直接送隋彦去见了阎王。
望着床上吐出一口黑血后再没了动静的隋彦,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以杜太医为首,满屋的太医跪了一地,战战兢兢等着辛齐责罚。
“陛……陛下……俪国大皇子他……他已经……回天乏术了……”
“不可能!不可能!”萧天泓扯着嗓子晃着杜太医的肩膀,“你刚才不是已经验过了么?不是说长青草可以解百毒么?为什么他还是死了!你说话呀!”
“萧……将军……老夫……老夫也不知道啊,那长青草千年一遇,老夫也只是根据医书上的记载说的,可能……实际效用与书中有所偏差也说不定。”
萧天泓面色涨红,双手青筋暴露,但见杜太医满脸苦涩,确实是已经没有办法了,这才认命地松开了杜太医的肩膀。
一旁的辛齐比萧天泓稍稍淡定一些,但眉头已经锁成了一个川字,他将手负在背后,双拳紧握,悄声在萧天泓耳边说着,“事情已经这样了,你现在快去天牢把晗儿接出来,这里朕撑着,我断不会让他们伤害晗儿一根寒毛。”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