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……我怎么可能会喝醉?”
楚淮没说完,别过眼去,将目光落在了亭中的石桌上,东倒西歪,已有三四瓶左右。
他的眉头皱的更深。
“皇后到底怎么了?”他蹙眉问向夏禾和秋梨,手上将萧晗抱得更紧了些,偏生怀中女子在他的禁锢下也一点不安分,一直用脑袋供着他的脖子,似乎是想找个舒服的位置靠着。
“抱着我……”女子又呢喃着,将楚淮另外一只空着的手也揽到了自己的腰际放着。
软玉温香在怀,又瞧着萧晗一脸媚态,任是楚淮也难免有些心浮气躁,连声音都染上了几分嘶哑。
“说啊,皇后到底怎么了!”
反应过来的夏禾和秋梨急忙朝行礼。
“是娘娘说今日心情不大好,要出来赏月饮酒,奴婢们便陪着娘娘来了,哪想到娘娘喝了一杯又一杯,一壶又一壶……等奴婢们想去劝的时时候,娘娘已经……这样了。”
夏禾打着,和秋梨两人面面相觑一眼,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去扶着萧晗。
“心情不好?”
楚淮看着萧晗,心中打鼓。
“可是因为白日里花园中的事情?”
他希望是,可又担心一切是自己的自作多情。
“疼……”她说,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,伸出手在他胸口处拍了拍,一脸不悦地看着楚淮,“你这里,硌得我脑袋疼……”
楚淮愕住,而后释然一笑。
罢了,这样的萧晗根本就问不出什么。
正欲将萧晗抱回去,刚有所动作,却见萧晗又要拿起酒壶往嘴里灌,楚淮自然不能让她继续喝下去,一来二去,为避免萧晗继续争抢,楚淮晃了晃她手中的半壶酒,借着她的手直接倒进了自己口中。
冰凉的液体从喉咙滑过,最后在腹部开始灼烧。
对上萧晗有些呆滞的眼神,楚淮直接打横抱起了她往凤阳宫走去。
吩咐人去准备醒酒汤后,楚淮接过了秋梨手中的帕子,细心地给躺在塌上的萧晗擦拭着。
脸颊很烫,双手却意外地冰。
楚淮抿起嘴,默默将对方的两只手握住,试图用将掌心的温暖传递过去。
躺在塌上已经“不省人事”的萧晗很明显微微蹙了蹙眉,但并没有作出什么反抗的举动,楚淮心中稍安。只是没等他将她的两只手捂热,李公公却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了凤阳宫,喊道:“陛下,不好了不好,未央宫方才有宫人来报,说安阳公主出事了!”
楚淮眉头蹙起,冷视了李公公一眼,作了个噤声的动作。
李公公这才压低了声音,“奴才该死奴才该死……”
楚淮抬了下手让他起身,看了眼睡得正香的萧晗,没忍心打扰她,便带着李公公去了外殿,只是双手刚放开萧晗的手掌之时,一股异样的失落感莫名从心底涌出,还多了几分烦闷。
“怎么回事?”楚淮将手负在身后,也不知是不是凤阳宫没开窗,他竟觉得有些燥热。
“方才有个自称是未央宫下人的宫女急急忙忙来报,说安阳公主出事了,要见陛下,奴才想问清楚些,那宫女便说要去宣太医急急忙忙跑了,安阳公主毕竟是俪国的贵客,奴才想这事情耽误不得,听到巡逻的侍卫说陛下您来了凤阳宫,奴才这就跟着来了。”
“安阳……”
他眉头蹙起,面上浮上一丝担忧,松了松颈口,犹豫了一会儿后,吩咐夏禾和秋梨照看好萧晗后便带着李公公转去了未央宫。
在他离开不久。
原本已经该“昏睡”过去的萧晗却蓦地睁开了眼睛,面色依然红润,只那眼神,满是清明,压根看不出半分醉态。
她起身走到窗边,默默看着楚淮离去的方向,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,清亮的眸子蕴着几分决绝和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心痛。
“呀!娘娘?您……您怎么醒了?”秋梨走进内殿,惊讶出声,忙将手中的水盆放下。
萧晗收回视线,目光在地上扫了一圈后再度抬起,直视着秋梨,说道:“有酒么?”
若方才是假醉,这一回,她是真的想醉了。
去往未央宫的路上,也不知是怎地,夜晚的凉风吹在身上竟也难以吹散他身上的燥热。
“今日这天气倒是有些闷热。”
他褪下身上的外袍,扔给了一旁的李公公。
李公公见状,笑着解释道,“快入夏了,天气热些总是难免的。”
已经快入夏了么?
楚淮淡淡应了一声,便没再当回儿事。
未央宫中,安阳已经让所有伺候的宫人都下去了,她的两根食指在不停地打着转,咬着下唇,大大的眼睛时不时地朝宫门口看去,满是紧张和担忧。
她已经在这里等很久了,怎么还没见到她的神仙哥哥?
难道他不来了么?
“不会的,皇后娘娘答应过我的,陛下今天晚上一定会来的!”
安阳给自己打着气,从床上跳下来,不停地来回踱着步子,听着耳畔传进的声响,终于,在她脑中一闪而过要不要去风阳宫问问皇后陛下在哪儿的时候。
推门声响起,紧接着,便是两道脚步声。
“咦?这未央宫怎一个人都没有?这黑灯瞎火的,真不知道这些宫女太监是怎么伺候的!”李公公怒道。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