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舟在旁边闲着无聊,去外间自顾练字看书去了。
小钰见叶舟不在才敢开口。
“少夫人……”
“嗯?”
小钰鼓起勇气:“我头发挽得好,今天能不能多得些赏钱啊?”
“当然可以,等到了晚上守岁时给你们每人都发红包。”白玖笑道。
“谢谢少夫人!”小钰连忙道谢之后退了下去。
白玖朝外间探头:“叶舟?”
“嗯?”叶舟在研磨。
“看我,叶舟。”
叶舟抬头看过来,眼睛亮了:“哇,好看。”
端庄的发髻配上温婉的妆容,白玉簪子坠着青玉珠子别在发间。
大红色的袄子映衬得白玖肤白胜雪。
白玖走到他面前转了一圈:“好看吗?”
“特别好看!”
白玖抿了抿唇,心想是指望不了从叶舟口中听到什么绚烂的彩虹屁了。
“我来帮你研磨,你在写什么呢?”她走过去挽起袖子。
“随便写写字,拿长枪拿多了,不会拿笔了。”
说到这个……白玖想起叶舟那封信,她看了许久,还临摹过,但她虽然会用毛笔,字却实在不好看。
“教我练字吧。”她说。
“好啊。”
叶舟将她圈在怀中,调整她握笔的姿势,握住她拿笔的手,一笔一划地写了“叶舟”两个字。
停顿了下,又写了“白久”。
白玖看着“白久”二字一阵恍惚,时间久了,她几乎都要忘记她不是原来的她了。
“怎么了?”叶舟问。
白玖摇头,在“久”字前又加了个“王”字偏旁。
“这才是你的名字么?”
“嗯。”
叶舟郁闷:“那我一直记错了。”
白玖笑了下,揭过此事,又提笔在两个名字旁边画了个图案。
“这是什么?”
“是桃花符。”白玖说,“很多人相信可以带来桃花运。”
不过世间缘分已定,非正缘即便路遇再多桃花,也不过露水一场,转瞬即逝,走不到最后。
白玖看着标准的桃花符,得了些安慰:“我写字不太行,但画符可以。”
花影匆匆进了归华院。
“二爷,夫人请您去一趟宁康院。”
叶舟二话不说就跟着去了。
白玖本想跟上去,想了想不如等叶舟回来再问他,她怕她的出现又像上次那样刺激到叶江。
屋外的风雪未停,屋内燃着香炉,存了一方温暖。
白玖铺陈开一张新的宣纸,提着毛笔正想写什么,一滴墨汁顺着笔尖滴落下去,在雪白的纸上晕出一道圆形痕迹。
白玖微怔了下,忽然念起,提笔沾了沾墨汁,在圆形痕迹周围画上了一道道长条形纹路。
那墨迹看上去好像一只蜘蛛。
她看着墨迹出了一会儿神,将毛笔搁下,去洗手盆那里用冷水净了净手。
然后从怀中香囊里摸出三枚铜钱,启唇轻喃了几句,将铜钱朝印着墨迹的纸上抛出。
铜钱首尾相连,两枚朝下,一枚朝上。
白玖伸出白皙的食指沿着铜钱的轨迹轻轻划了一下,心中有什么猜想呼之欲出,总又差一点。
小碗和小钰在门口徘徊了有一会儿了,见白玖似乎在思考什么事,便不敢贸然进去打扰。
直到白玖从冥思状态中出来,注意到她们的存在。
“怎么了?”
小碗和小钰老老实实地走进来,互相对视了一眼。
还是小碗先开口了。
“少夫人,陈风的姑姑生病了,需要钱治病,本来说等晚上发了赏钱我们借给他的,但他说那个给他姑姑看病的巫医今天晚上就要离开花桥巷,所以他现在很着急。”
“陈风就是东南角门值守的小厮。”小钰忙补充道。
“要多少钱?”
“还差五两。”
白玖从里间拿出一个荷包递给小碗:“这里面有十五两碎银子,你先拿去给他吧,不够再告诉我。”
“谢谢少夫人!”小碗一喜,撒丫子就想往外跑。
白玖忽然想到了什么:“等会儿小碗,你刚才说,陈风的姑姑生病了,要找巫医看病?”
“是啊。”
“生病了为什么不找大夫?找什么巫医……”白玖皱眉,这事听起来就很不靠谱的样子,他们年纪小,别被骗子骗钱了。
“花桥巷远不远?”她问。
“远倒是不太远,坐马车的话就更快了。”
白玖点头:“你让陈风把马车准备好,我跟他一起去,小碗跟我一起吧,小钰你留下,等叶舟回来你跟他说一声。”
小钰和小碗齐刷刷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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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越下越大,路面十分难行,陈风驾着马车,马蹄儿不住打滑。
“停下。”白玖掀起帘子下了马车,裹在厚厚的斗篷里。
小碗忙下车替她撑伞。
白玖道:“还有多远?不远的话你领我走过去,这天气驾车着实太危险了。”
陈风眼眶红红的,连连点头恭敬地引着白玖来到了花桥巷。
巷尾的一户人家门关得严实,陈风用力拍了拍门。
一个穿着旧棉衣的中年男人冒雪过来开了门。
“阿风!”中年男人看见陈风很是惊讶,“你不是在叶府当差吗?怎么跑回来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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