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手指敲了敲另一封:“这是介绍信。”
白玖亦高兴:“左大人可真好。”
她拿起画稿看,上面画的多是一些奇怪的图,例如两个人在罐子旁探头看什么,有一张图画较为清晰,画了一只虫子,体型如蚯蚓,肉粉色,但要细长地多,像一根线。
叶舟道:“左大人信里提到了,说这是左夫人根据当年见过的《喀叶教义》原本上的图案画的,即便不一模一样,也八/九不离十。”
白玖盯着画看了好久。
“我相信左夫人的画功。”
若是不出意外,这虫子就是影魂蛊的原身,大概率还是子蛊。
只是一想到这样的虫子往人身体里钻,实在叫人浑身起鸡皮疙瘩。
回府的时候从角门过,小厮恭敬弯腰:“二爷,少夫人。”
白玖停下脚步:“陈风?”
之前陈风姑姑去世,她特意给他放了假,赏钱也让人送了过去,孙婆子在那还帮了几天忙才回,也得了另外的赏钱。
陈风:“少夫人。”
他眼眶微红。
白玖问:“你家里的事怎么样了?还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吗?”
这话触动了他的伤心,他抬手擦了下眼,语气三分哽咽。
“没,姑姑已经下葬了,多谢少夫人善心,钱我会慢慢还的。”
“不用还,你当差当的好,都是你应得的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叶舟道:“不用可是,少夫人说是你应得的就是你应得的,你记着少夫人的善心就是。”
“谢谢二爷!谢谢少夫人!”陈风年龄不大,见此不由又是感激又是后悔,跪在地上抹眼泪,“早知就不该信那骗子,李家大爷和杨家姑娘根本就没治好,如今情况更糟了!”
白玖伸手欲扶他起来,叶舟更快一步,单手提他领子就给他拎了起来:“动不动就跪的,半点没骨气,有什么话站着说。”
陈风不敢说话,脸色涨红。
白玖问:“你方才说什么?李家和杨家?……之前听你姑父说,已经治好了,如今又怎么?”
陈风低着头回答:“李家大爷之前左手受过伤,后来提不了重物,那女骗子治了以后,李大爷竟然能提起米袋子了,谁知过了几天,李大爷左手却彻底废了,甭说米袋子,就连碗都捧不住,在家里哭了好些天,喊着要报官把钱要回来。”
“还有杨家姑娘,原本疯疯癫癫的,被治了之后确实不疯癫了,人也安静了下来,杨家都欢天喜地地,谁知以前虽疯癫,却还有偶尔清醒的时候,如今她人不言不语,除了吃饭睡觉就没半点反应,像个假人似的,杨家大伯大婶哭得不行。”
“竟会如此……”白玖眉头蹙起,心中积攒了些怒气。
都是普通人家,原本就不富裕,如今还要被骗这么多钱,雪上加霜,着实可恨。
叶舟问:“除了这些,可还有其他异常?”
“异常?”陈风不敢看叶舟,忍不住伸手抓了抓脖子,脖子被他挠红了一片,“回二爷,好像没什么异常……”
“脖子怎么了?”白玖细心。
陈风挠的地方长了一些红点,不是刚才挠出来的。
陈风忙答:“虫子咬的,有些痒。”
叶舟皱眉:“大冬天还有虫子?什么虫子?”
“我也不知什么虫子,就是黑黑的,很小,有时候歇在衣服上不注意就跟灰尘一样,不过也就我姑姑去世那几天有,后来就没了。”
叶舟上手拨开他的衣领看:“可看过大夫?”
陈风小声:“回二爷,没看过……只是有些痒,过几天就好了,没其他事……”
白玖忙问:“你姑父有没有这个症状?”
“没有……”陈风摇头。
白玖放了心:“那大概是你有些过敏,注意一点,若是有什么身体不舒服,记得及时找大夫,医药费不必担心。”
陈风诚惶诚恐地应了。
回到院内,叶舟想起刚才的事,便问:“何为过敏?”
“过敏就是……身体对于有些东西过度敏感,比如有的人对花粉过敏,可能一接触到花粉就会止不住地打喷嚏。”白玖耐心解释,“过敏的症状千奇百怪,也有轻有重,严重时甚至能致命,导致人过敏的东西叫做过敏原,过敏原也千奇百怪的,可能有些人一辈子也遇不着过敏原。”
叶舟问:“原来如此……那你可对什么过敏吗?”
白玖摇头。
前世没遇见过过敏原,如今换了个身体,就更不一样了。
“那你呢?”她问。
叶舟想了想:“应该是朱砂。”
“朱砂?”白玖一惊,“天呐,你对朱砂过敏?”
叶舟:“对,以前学画碰过朱砂,每次都会发烧,父兄说也许是因为朱砂有毒,此后就不让我碰了,可其他人碰了就没事,以前我不明白,如今你这样一说,我就想通了,原来这叫过敏。”
白玖紧张:“你怎么不早说!”
她十张符有九张都是用朱砂,所以屋内常备着一碟朱砂的。
叶舟见她这样,笑了笑:“没事,我小心没碰过。”
白玖瞪了他一眼,提起裙摆飞快跑进了屋,将书桌上的那碟朱砂找了个盒子收了起来。
叶舟跟进来:“真没事,就算不小心碰了,也只是发烧两天,不会严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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