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动!”
“告诉我,影魂蛊怎么解?”
“无解!”
“毒妇!”王氏忍不住骂了声。
她一想到叶江这段日子遭的罪,不禁胸中燃起怒火。
“那你抓我来是想干什么?你既不敢杀我,可还有其他目的?”
“咳咳……”
因喉管被压迫,兰斯丽费力咳嗽了起来,喉咙灼烧得难受。
王氏略抬手,抵在她颈间的玉石碎片却没有挪开,碎片尖上已沾了些血迹。
“我……咳……我也想问你,白玖是什么人?我的子蛊没反应了……咳咳咳咳……是不是跟她有关?”
她咳嗽着,嘴角渗出血沫来。
王氏一惊,正要说些什么,却见兰斯丽头一歪,晕了过去。
她忙去探她鼻息,见她还活着,才放了心。
如她所说,她死了叶江便活不成了,这话她是信的。
否则她便不可能安然无恙地住在叶府,还能脱身,按照叶舟的脾气,早对她动手了。
确认了兰斯丽确实晕过去了,并非装晕,她才从她身上起来。
她有些脱力,扶着墙的手臂都在微微颤抖。
好容易站了起来,她朝着外面走了几步,直到铁链紧绷着,走不了了,她才停下。
“来人!”
王氏深吸一口气,拼命用力喊。
*
夜色降临。
一个麻袋被人悄悄摸摸地丢在了叶府门口。
门口的侍卫当即要追,却见那人转眼间就跑得无影无踪,只得作罢。
“是什么东西?”
“是……好像是人!”
“人?!”侍卫们惊了,上前查看。
麻袋被解开,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。
“啊——是大夫人身边的湖影姑娘!快!告诉少夫人!”
白玖得了消息匆匆让人去请了大夫来,大夫胆战心惊地诊断完,开了方子就跑了。
没见过被折磨成这样的丫头,可见其中定是有什么祸端。
湖影昏迷着,气息微弱,她已重新换了干净衣裳,露出来的肌肤无一块好的,全是各种伤痕,触目惊心。
花影在旁侧哭得泪人儿似的。
白玖忍不住握了握拳头,怒火盈满眼眸。
湖影身上还有一封信,上面写得很简单,标注了时间地点,要求白玖只身前去,若发现了官府的人尾随,立即让她给王氏收尸。
花影哭道:“少夫人,大夫人真被歹人抓走了吗?要是他们也像对待湖影一样对待大夫人可怎么办?”
白玖沉默。
小碗气得跳脚:“太过分了!少夫人,你可不能去,肯定有危险,我现在就去府衙!”
“不,他敢这样将人丢到门口,说不定就在周围布置了眼线,万一我们的人离府报信,被他发现就不好了。”
白玖闭了闭眼,只觉心力交瘁。
“我去就是,不过你们记住,我一旦离府,你们就立刻把这封信交给府衙,要快,这个时辰府衙虽然关门了,但还有值守的人,若敲门不开,就去敲鼓。”
小碗说:“让小钰去,我跟少夫人一起。”
“不行。”
“少夫人……”
“好了,别说了,照顾好湖影,我去准备一下。”
信上说,今夜子时,在长信桥下,让她只身前去。
今夜子时,那还有不到两个时辰。
白玖回到屋内,先去看了下叶舟的情况。
叶舟气息平稳了许多,烧也退了大半。
她从天亮之后又添了两次符咒,如今叶舟背部淡紫色纹路已几乎不可见了,反倒是多了一条深红色的细线,宛如浮现的一条血管。
她隐隐猜到,这大约就是子蛊的实体。
子蛊被符咒困住,逼迫到了一隅,若叶舟彻底压制住了它,等他醒来,便能彻底驱逐子蛊了。
子蛊若在明台死去,自然无药可医,毕竟那儿是大脑。
可喀叶教的人想必都想不到,实践是高于他们的理论的,他们引以为傲的影魂蛊,有一日竟也能被破解。
她换了身方便的衣服,又净了手,在屋内香炉中点了凝神香。
坐在床边,她努力调整了下心绪,取出那几枚铜板占了几卦。
先问吉凶,再问出行,三问事件。
中吉,出行生变,竹篮打水。
白玖对着卦象心神略有些恍惚,她本事也不到家,不知具体会是个什么样,若她占得准,大约结果不会太差。
她略略放心,可仍有些紧张。
不过紧张也无用,该去仍要去的。
即便卦象不准,她今晚遭遇凶险,大凶之兆,她也不该有什么遗憾,毕竟她前世早没了,这段日子也算是上天赏的。
她看了眼时辰,还有些时间,便脱去外衣,躺到叶舟身边,小心钻在他怀中。
人若不那么贪心就好了。
可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。
若她遇见叶舟,爱上叶舟之前,她能多活几个月,她不知多高兴,再也不想其他了。
可她遇见了叶舟,她就不禁想要贪求更多。
她不满足这短短时日,她希望与他白头到老,过一辈子。
她在叶舟怀中又靠近了些,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,寻到他手与他十指相扣,闭上眼静静躺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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