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还不简单?舟哥儿年前刚回,又不急着走,他媳妇儿也年轻,两人柔情蜜意的,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了。”
“借你吉言。”老夫人笑道。
午膳才过没多久,这边老夫人与林老夫人正说着话,便见丫鬟一脸喜气地进来说,叶家二爷和少夫人到了。
林老夫人笑道:“你瞧,才说呢,他们脚程倒快,我还以为怎么着也得快晚膳时了,看来还是舟哥儿孝顺,巴不得飞一样地来见他母亲呢。”
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。
“舟哥儿打小就孝顺,和他大哥一样。”
白玖从马车上下来时,也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宅子,与盛京叶府的制式略有些不同,很有些她记忆中江南的韵味。
叶舟道:“林家正是从江南那边迁居来的。”
白玖了然:“原来如此。”
她同叶舟被人客气迎入府中,与林家几位主事人一番行礼。
在客厅坐着,听着老夫人拉着叶舟上下仔细打量了好几遍,嘘寒问暖,见没事才放心,又问了白玖许多事,白玖一一答了。
一直到傍晚时分,快用晚膳时,才挪了地方。
林家热情好客,晚宴又是一大排场,各种菜品流水般地摆上。
同时,林家许多长辈晚辈也都来了,纷纷轮着来打招呼。
大家都知道叶舟如今是皇帝跟前红人,叶府年前又刚封了爵位,所以巴巴上来奉迎几句,叶舟与白玖虽不惯这些,终归是在人家做客,礼数还是摆到了位。
正宴结束后,特意请的戏班子也开唱了。
除了男人们还在前面喝酒吹牛,女眷们皆已退下酒席,到院里来闲聊听戏。
院里摆着长桌,放了许多花样奇巧的点心与干果蜜饯,还有几壶甜酒。
林家长媳,以及二房三房的夫人都陪着白玖坐着,让她点戏。
白玖不好推辞,便随意点了两出。
光影流转,伴随着夏季凉风,一阵紧锣密鼓后,戏台上咿咿呀呀地开唱了。
风卷着别样的唱腔落在白玖耳中,婉转哀伤,又有几分娇嗔韵味。
“我同你夫妻两个作鸳鸯,你偏要黄沙场上把名扬。
哪管郎粗茶淡饭,只求得在奴身旁。
纵然你厚禄高官,奴惟愿同被一张。
只怕你无心在此,娇妻美妾,叫奴心凉。”
……
白玖听得入神,也不知身边夫人们说了什么。
良久,身边忽然有个声音道:“先前觉得这个李华兰是个可怜人,如今觉得她倒比旁人幸运多了,还能有回头去看的机会,最终大彻大悟也是不错的结局了。”
白玖侧眸,讶异笑:“你何时来的?”
她抬头看了下,见那些夫人们各自在说笑聊天,倒也无人打扰她。
叶舟捡起一个蜜饯放进嘴里。
“同他们喝酒无趣,不如与你一道听戏。”
说罢,他郁闷地问:“你不会又忘了李华兰是谁吧?”
白玖笑道:“《哭过桥》嘛。”
叶舟满意点头,塞了个蜜饯到她嘴里。
“甜的,味道不错。”
白玖皱着眉将蜜饯吐出来。
叶舟问:“怎么了?”
白玖:“我也不知,最近胃口有些不好,吃甜的容易反胃。”
叶舟紧张起来,手抚上她腹部。
“不会是天热吃坏东西了吧?等会儿请个大夫来看看。”
白玖倒了杯热茶喝了,一时又觉得缓和了。
她笑道:“左右也没什么事,哪里这么娇贵了,既在人家作客,还是别添麻烦了。”
“真没事?”叶舟问。
“真没事。”
叶舟帮她揉了揉小腹:“没事就好,还记得上次我说的观音娘娘庙吗?我明日带你去逛逛如何?”
白玖瞧着他,灯下眼波流转,巧笑嫣然。
“叶舟,藏着小心思呢吧。”
叶舟眉眼舒展:“大心思,正大光明。”
*
临泰城的观音娘娘庙附近商业发达,热闹非凡,盖因这庙无比灵验,尤其是求子一事上,因此每日都有许多人从周围各城赶来求签祈愿。
若逢年过节,观音娘娘庙附近还举办大庙会和集市,那更是人头攒动,摩肩擦踵了。
白玖与叶舟从马车上下来时离观音娘娘庙还有好一段距离,实在人多马车不好过去,索性他们弃了马车,并肩而行,还能边走边逛。
不消一会儿,白玖手中已拿了三四根糖葫芦了。
她将多余的给叶舟拿着,自己则拿着一根边走边吃。
叶舟尝了一口,忍不住皱起眉来。
“好酸。”
“酸吗?我倒觉得很开胃。”白玖说。
说着说着,她自己觉得有些不对,心脏快速跳动了几下,看着叶舟欲言又止。
“怎么了?”叶舟问。
“没什么。”白玖说。
不确定的事,万一是场空欢喜呢。
观音娘娘庙香火旺盛得很,才进来白玖便闻见浓浓的香火味。
她倒不觉得呛人,反而觉得有些舒坦。
正殿便是送子观音塑像了,不知何方能工巧匠,将这雕塑刻画得栩栩如生,眉眼温和含笑,正垂首望着来来往往的人。
白玖与叶舟等了一会儿,正在跪拜的也是一对夫妻,看起来年纪不大,女子长着一双温柔的眼,笑起来很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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