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星洲道:“据说情种有其自我意识。它曾在一个普通人身上,这人爱慕玄度君,曾试图打动他,但被对方一剑封喉。情种极为愤怒,本想杀了玄度君,但临时起意,决定用自身力量撼动他,于是就自动辗转到了他身上,无数次地诱导他动情。结果玄度君只吸收了它的强大力量,以恐怖的速度增长修为,远超当世所有人。但他自始至终没有学会爱,甚至还杀孽深重,最终被反噬……在他陨了之后,那情种又再次流落世间,然后……然后再次选中了修无情道的人,继续挑战……”
风雨亭中一片死寂,几人表情各异。
“真的是……有够精彩。”松月溪拍了拍手。
他嘴角抽抽,心想,我没死,谢谢。
至于那个被他一剑封喉的人……杀了太多不记得了。而且之前那么多年,他从未感觉到自己有受到什么情种的影响,他不曾为任何人动情,在他修道的路上也没有迷失。
他唯一迷茫之事,就是自己当时修为已至巅峰,为何并未迎来雷劫。不过这个问题他在昨夜的宴会上似乎找到了原因。
反正于他而言,情种一物,即便真的存在,即便真的曾在他身上逗留,那也是个没发挥什么作用的废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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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潇宁问:“我怎么从未在戏楼里听过这出戏?”
“哪能叫你们听到,”祝星洲看了松月溪一眼,苦笑道,“那些说书的、唱曲的早被我关了起来,可不敢让其胡乱传扬,更不敢让宋阁主听到。当然了——”
他顿了顿,又道:“最害怕玄度君杀回来,那我们整个青霞估计都受不住他一剑……”
松月溪点点头,煞有其事地说:“有这个可能,很有可能。”
祝星洲额头冒汗,更不敢再说了。
“你怎么看?”松月溪扭头看自己右手边的人,“你觉得真的有那种东西存在么?”
“啊?”谢天如梦初醒,“看什么?哦,依我看……”
他明显刚刚走神了,此时赶紧稳住心神,恢复镇定:“我看,或许可能大概……情种这玩意儿是存在的。血魔蝶可能是觊觎那种强悍的神力,所以才杀人掏心,估计在他的理解中,情种藏在人心里。”
“不一定,”徐潇宁道,“他老是问别人爱没爱过,说不定是想知道爱是什么感觉呢。他是魔,不是说魔族不懂情爱么?”
“没区别,”祝星洲沉声道,“不管出于何种理由,他都不该杀人掏心。”
“对,”徐潇宁点头,“需得将参加过宴会的人都集中起来,免得再有人惨遭不测。”
“好,我这就安排门中弟子去找人。”祝星洲站起来,先将晏春送回房间,而后亲自清点了几个弟子,让他们随之找人。
但他并未见过参加宴会的人,因此并不知晓是哪些人。松月溪便拉上谢天随他出门办事。徐潇宁则是留下镇守在春风居,免得血魔蝶突然杀过来。
几人分工明确,各自行动。
天亮后,所有参加过宴会,还活着的人都被集中到了春风居。
其实加起来也只剩二十三人。
这时他们早已换上了自己的服饰,没再穿忘尘阁的白色校服。他们一个个衣着华贵,皆来自修真界各处的名门望族。大家被血魔蝶吓破了胆,脸色都不太好。到了春风居也没有多说什么,而是老老实实听从安排。
王管事从山上下来帮祝星洲招呼这些人,有条不紊地把人安排在各个院子,让弟子们照看着。
忘尘阁的两人回别院休息。
进门后谢天关闭门窗,朝松月溪道:“我想到了古怪之处。”
他凑过去,耳语一番。松月溪听完也颇为疑惑:“这……要不要——”
“别,”谢天摇头,“我还不确定,所以——”
“明白,”松月溪做了个动作,示意他不必多说,而后拍了一下他肩膀,“小心行事。”
后续几日四人便分为两组,轮流出去找血魔蝶,又或是留在春风居守着这些人。虽然这些人全都不是修无情道的,但是血魔蝶不知道啊,因此不排除他再次动手的可能。
因为忘尘阁的两人对青霞不熟,故而分组是祝星洲带谢天,徐潇宁带松月溪。
然而自打他们开始将人集中起来,血魔蝶就再未动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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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谢天趁交班的时候找到徐潇宁,朝他问有没有新情报。
徐潇宁道:“已在多地发现忘尘阁弟子的踪迹,不过没有活口。”
“没有活口?”谢天神情凝重,“这么大一个忘尘阁,没有一个人活下来?倘若真的发生这么严重的血案,各地应该早就有消息流出吧?你们归元殿之前没收到任何异常消息?”
“不不不,”徐潇宁抬手,示意谢天冷静,“是我说错了……忘尘阁的人,当然还有活着的,不过那些人都已弃了无情道,早就回归红尘,谈婚论嫁,结婚生子去了,所以我并未让归元殿弟子探访。因为时间有限,我们只让大家查那些坚持无情道的人。”
“哦,我就说……”谢天缓了一大口气,随后问,“有进展么?”
徐潇宁道:“打听到合欢宗有很大的嫌疑。”
谢天:“……”
看他脸色不对,徐潇宁安慰道:“别担心,归元殿已派人去请合欢宗的厉宗主协助调查。相信很快就会有新的进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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