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慕远脸色骤变,眸中原本的温和在这一瞬间被撕碎,透出一丝阴冷来。
楼冥看着江慕远的神情变化,愈发笃定自己没做错,这时他把灵石扔到江慕远脚边,就低头一把卷起了包袱皮,道:“今晚不卖了。麻烦这位江少爷让让。”
江慕远冷冷看着楼冥。
楼冥不看江慕远,脸色一派淡然,就这么从江慕远身边绕了过去。
他这倒不是逞一时之快,只是笃定了江慕远不敢在这跟他动手,而且江慕远还没他修为高呢。风陵城就算有什么为江慕远所用的筑基高手,也未必能杀他,他跑也是可以跑的。
楼冥就是这样的性子,能硬气的时候,他绝不服软。
他不喜欢江家人,自然也懒得跟这种心怀不轨的纨绔少爷虚以委蛇。
周围人见状,议论纷纷,很多都觉得是江慕远想要把楼冥给怎么样,结果被人拒绝了,江家大公子碰了个钉子,可真是件好玩的事。
江慕远看着楼冥远去的背影,再听着众人低声的一轮。气得脸色铁青,却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面前发作和辩解,最终只能咬牙拂袖而去。
江饮玉讨人厌就算了,没想到连江饮玉身边的跟班都这么讨人厌,真是可恶!
此刻,躲在暗处悄悄看着这一幕的江饮玉不由得微微一笑,然后他目光动了动,就弹指扔出了一张半透明的红色小纸人。
那小纸人速度极快的从墙壁上溜了下去,就悄无声息地贴着地面飞了出去,贴在了江慕远的身上,一扭一扭,就钻进了江慕远的衣摆里。
江饮玉微微勾起唇角:敢动我的小财星,你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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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然,之后几日楼冥来摆摊江家人都没再出现。
倒是城里很快就传遍了江家大公子生了怪病,长了一身红疹还破了相的事。
楼冥本来不在意这件事的,可偏偏这事就是在他那天被得罪之后发生的。
他不得不怀疑。
不过楼冥怕江饮玉不喜欢被人说破,所以一直没问,可没想到江慕远出事第二天中午,江饮玉居然喜滋滋主动跟他讲,自己替他报仇了。
楼冥怔了一瞬,莞尔一笑,心头暖暖的。
不过随即他又正色看着对面得意的江饮玉道:“你下次别这样了,小心被人发现。”
江饮玉满不在意的笑道:“我做事,你放心。你看这几天有人找你麻烦了么?”
楼冥摇摇头,一颗心宽松了不少,没人找他,就证明江家那边没有一点证据。
“而且我也只是让他出丑罢了,也不会要他性命。那疹子半个月自动就好了,到时我大哥也回来了,他就算想报复,也得掂量掂量。”江饮玉托腮道。
楼冥看着江饮玉狡黠明亮的桃花眼,哑然一笑,倒是确实放了心——江饮玉在做事方面,确实比他想得还周到得多。
要不然江家也不会没人来抓他。
可楼冥不知道,虽然江慕远没有证据证明是他们做的,但江慕远的报复心却远超过他跟江饮玉的想象。
江府内,江慕远坐在帐中,恨得咬牙切齿,浑身的瘙痒让他整个人的皮肤上都泛起不正常的潮红,他这几日什么药都吃了,可就是一点用都没有。
江夺就坐在他床边陪他,神色阴沉。
江慕远此刻胸口起伏,沉声道:“我一定要抓到江饮玉的把柄,这小杂种,居然敢对我动手。”
江夺抬起眼:“可是大哥,楼冥不能为我们所用了,你——”
江慕远听出了江夺言语间的暗示,脸色红白了片刻,他缓缓闭上眼道:“罢了,就照你计划的去办吧。只是这事,一定要隐蔽,若是被祖父知道了,你我都逃不了。”
江夺闻言,一直冷峻的面上终于显出一点淡笑,随即他就道:“大哥放心,那人做事向来有保证,虽然疯了点,可绝不会出卖雇主。我这就去找他,替你报仇。”
江慕远深吸一口气,想着江饮玉的下场,终于下定了决心,从怀中掏出一柄钥匙递给江夺,点点头道:“去吧。”
江夺走了。
江慕远看着江夺远去的背影,不由得攥紧了手边的床帐,手背上青筋浮起,面上恨意也起伏不止。
江饮玉,你敢让我这么难看,我就敢让你死无葬身之地。
别怪你大哥没给你机会,怪就怪你不是个真废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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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慕远出了这样的事,不少人也猜到可能跟楼冥有关,原本有些想对楼冥下手的公子哥也不由得掂量几分了。
所以这几日楼冥符咒倒是卖得格外不错,也没有再遇到什么糟心事,算起来,都已经赚了一万灵石了。
而江饮玉还想着趁热打铁,在江鹤庭面前好好表现一下,所以这几日还熬夜研究了一些灵液出来,熬得眼圈青黑,精神萎靡。
这天下午,把研制出来的灵液交给楼冥,又交代了几句定价和售卖的话术,江饮玉就一头倒在床上,裹着被子睡了过去。
楼冥见江饮玉拼命的样子,很有点心疼,但他也隐约知道江饮玉想出人头地的心理,自己帮不了他什么,也只能尽快帮他把符咒和灵液都卖出去了。
等两人的灵石充足了,江饮玉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。
这么想着,楼冥草草吃完了饭,就拿着符咒和灵液出了门,打算今日多卖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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