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怀书嗓子哽了一下。
而这边看在江饮玉的眼里,就是傅怀书莫名其妙地突然伸手摸脸,还做出一脸古怪的表情。
江饮玉也一言难尽了。
半晌,他咳嗽了一声道:“放心吧,你脸没事。干净得很,不用怕毁容。”
傅怀书骤然回过神来,嘴角抽搐了一下:“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江饮玉心想:我管你什么意思,人没死就行。
于是江饮玉又看了傅怀书一眼道:“你现在感觉如何?”
傅怀书看着江饮玉的表情,知道江饮玉在想什么,叹了口气就道:“还好,不是什么重伤。劳你费心。”
江饮玉撇撇嘴,起身:“既然你没事,那我先走了。”
“等等——”傅怀书急忙出声。
江饮玉不悦道:“做什么?”
傅怀书迟疑片刻,索性直说道:“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有误会。”
江饮玉眉头一挑,略带嘲讽地道:“误会,你是想说哪方面的误会?该不会你现在要告诉我,那条恶心人的通讯不是你发的吧?”
傅怀书懵了一下,很快就敏锐地抓捕到了问题所在,于是他问:“什么通讯,我什么时候给你发的?”
江饮玉:……
江饮玉:???
一开始江饮玉以为傅怀书在装模作样,忍不住要嗤笑他,可看着傅怀书疑惑的表情,江饮玉又觉得不像是装出来的。
即便这时江饮玉隐约猜到当年那些事真的有可能是乌龙,但此刻的他也不想这么轻易就原谅傅怀书。
沉默片刻,江饮玉面无表情道:“不管你是不是在装傻,那件事也跟你脱不了干系,你休想三言两语就骗我原谅你。”
傅怀书沉声道:“出了那么多事,你怪我,理所应当。但你总该让我死个明白,是不是?”
江饮玉:……
定定看了傅怀书沉凝和执着的脸色片刻,江饮玉决定还是不瞒了。
反正现在他们在不同的世界,以前的那些事对于他而言都是过往云烟,说出来,对他自己来说,反而是一种发泄。
而且,本来就是傅怀书对不起他?他有什么好觉得羞耻的?
于是,江饮玉回过神来,索性就没有再隐瞒,直接把当初发生的所有事都一件件摊开说了出来。
陈述间,江饮玉几次去看傅怀书的表情。
在看到傅怀书脸上露出种种震惊乃至错愕的表情之后,江饮玉也隐约猜到了事情真相。
可正是如此,江饮玉反倒是觉得更没意思了。
而在听江饮玉讲述当初发生的那些事的时候,傅怀书也几次试图从江饮玉的脸上看出一点不一样的神色。
可最终,傅怀书都失败了。
他只在江饮玉的眸中看到了平静和逐渐加深的嘲讽,其他一点动情的神色都没看到。
傅怀书嘴角轻轻往下滑了一下,多少有些失落。
只是现在确实是接触误会的最佳时机,傅怀书组织了一会语言,便也将自己的经历告诉了江饮玉。
江饮玉也难得有耐心,没有拒绝,便听完了傅怀书的陈述。
听完,江饮玉略带嘲讽地一笑:“原来如此,看来你们傅家是觉得你有皇位要继承,我太碍眼了,难怪那么多次都想除掉我。”
傅怀书听着江饮玉这句话,只觉得心尖一阵刺痛,沉默了半晌,他也没办法说什么。
过了许久,他哑声道:“对不起,是我的问题。”
江饮玉冷冷看了傅怀书一眼:“别对我露出这种表情,我还不至于迁怒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。但你家那些恶心的亲戚,我也一个都不会原谅。”
傅怀书怔了怔,反而笑了一下:“嗯,这确实是你的性格。”
江饮玉冷哼一声。
四目相对,傅怀书静静看着江饮玉的眼睛,眸中神色温柔却又十分复杂,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心痛。
而江饮玉看着傅怀书的眼睛,再看着傅怀书的表情,他又觉得从前那个傅怀书回来了。
只是,回来的那个傅怀书是残疾之后的傅怀书。
江饮玉微微吐出一口气,竟是觉得心情有些复杂。
他还是喜欢萧儒身上那些同最初傅怀书一样的光明又腹黑的性格,让他相处起来没什么负担。
现在的傅怀书,额,怎么看怎么娘。
一想到这,江饮玉顿时觉得胃口又倒了一半,便回过头摆摆手道:“既然不是你的问题,那我也懒得追究。以后我们还是桥归桥路归路——”
“为何?”傅怀书眉头微微皱起。
他不明白为什么误会解释开了,江饮玉还是这样。
江饮玉神色奇怪地看了傅怀书一眼:“虽然我现在不讨厌你了,但也不代表我就喜欢你,一定要跟你合作。”
傅怀书沉默了许久:“可是这秘境里——”
“要我说得直白一点么?”江饮玉忽然道。
傅怀书隐约觉察到什么,道:“你说。”
江饮玉看着傅怀书那带着一点期待的小表情,心里不自觉就生出一丝恶劣的念头。
然后他扯了一下唇角,就道:“我不喜欢跟黏黏糊糊没有阳刚之气的男人做朋友,懂?”
傅怀书:……
看着傅怀书的神色骤然变得极其古怪,江饮玉哼笑了一声,抓起一旁的射日弓,纵身一跃,离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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