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收回视线,勾起机车车头挂着的头盔扔给简穗。又从旁边另一台黑色机车取了个头盔戴上,而后把钥匙插入开锁孔解锁,扭了下油门。
车子开始腾腾颤动,谢又南长腿一跨,坐上了机车。
简穗见状,忙不迈也戴上头盔,小心地想要跟着跨坐上后座。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急,迈开脚的时候她没有站稳,险些往一边栽倒,是谢又南伸手扶住了她。
谢、谢谢。
简穗双手握着男生的手臂,小声道谢,在谢又南的帮助下坐到后座。
谢又南见她坐稳了,放开手转回头直视前方。
住哪里?
低哑的嗓音透过头盔传来,落入耳中,带来一种沉闷的感觉,引得耳朵一阵莫名发痒。
简穗顾不得这异样反应,连忙跟谢又南说了自己住的地址。
说完便见谢又南握住两边把手,一脚踢掉脚支架,扶正沉重车身。
这是准备出发了。
简穗迟疑了一下,还是默默伸出双手搭在谢又南的腰间,轻轻捉住他的外套。
谢又南垂眸扫了一眼,收回目光把油门扭大,车身的颤动越来越大,轰隆隆地呼啦一下从车库窜出去。
机车冲出了车库,身后的卷闸门应声慢慢下降。
紫黑色的影子顺着停车场的出口一路滑出,车速并不快,是简穗可以接受的速度。
有些紧张的心情慢慢落回原处。
从小区出去,机车驶进一条宽敞整洁的车道。因为夜深了,两旁没有一个路人,就连路上行驶的车子也不多,只有寥寥几辆。
寂静的公路上,机车沉重的低咆声一路呼啸而过。
深夜的风有点凉,大部分被前面的男生挡住了,只有裸露出来的腿部肌肤被吹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不过大概是因为穿了件外套,简穗并不觉得冷。
在呼呼的风声中,谢又南以稳定的车速在车道上行驶。
三十分钟后,到达简穗住的那片区域。
机车进入一条巷子入口,速度开始慢了下来,在一座花园别墅的门前停下。
谢又南双脚支地,把车身稳稳地定在原地。
简穗扶着后座爬下车,摘下头盔递给谢又南,对他郑重地说:谢谢你送我回来。
她今天对他说了很多次谢谢,男生不置可否,接过那头盔在车头上随手一挂。
进去吧。他说着,把车头前面的大灯打开。
简穗点点头,她往前走了一步,又犹豫地回头看着他一下,莫名地有些紧张起来,你要不要进来喝点东西再回去?
西区距离这边路程很远,前后起码开了三十多分钟的车,她坐在后座都觉得屁股疼,浑身不舒服,她觉得他大概也会累。
她从小到大学到的教养,意识到让他就这样回去好像不太妥当。
应该挽留人进屋坐一坐,喝杯茶水歇息一下再离开。
简穗表情很认真,男生似乎隔着头盔看了她一眼,没有说话。
恰在此刻,别墅的门口灯又亮了一盏,一阵脚步声走近,门咔哒一声从里面开了锁,传出一道妇人的声音,是小姐回来了吗?
简穗回头应了一声,是我,玲姨。
谢又南低头重新启动机车,油门一扭加了速,等简穗听到声音看过去,只来得及看戴着头盔的男生在她眼前一闪而过的侧脸。
他竟然一声不吭地骑车走了。
简穗望着那渐渐远离的尾巴烟,一时之间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。
玲姨开门出来看到简穗孤零零站在门口,急得不行:小姐,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?站在门口发什么呆呢?快快进来
玲姨的嗓音让简穗回过神来,她被唠唠叨叨的妇人拉着手进了门。门被轻轻合上,挡住了外面漫天夜色。
简穗一身的酒气让玲姨大惊失色,围着她团团转地问了好久。她好言好语劝了好半天,好不容易才把妇人劝回房休息。
简穗随即抱了干净的衣物,进入浴室洗掉一身的酒味。待她洗完澡从浴室出来,已经快凌晨三点了。
简穗用毛巾包着洗干净的长发,在经过书桌的时候停了脚步。
书桌上有一个纸袋,装着一件黑色的运动外套。而椅背上也挂了一件她刚刚脱下来的连帽外套。
她看了一会儿,迈开脚步,把纸袋打开掏出那件黑色外套,又把椅背上的外套折叠起来,在桌子上一左一右地摆放好。
黑色外套上面那股薄荷香味,经过清洗后已经变淡了许多。连帽外套大概因为没穿过,所以只有蹭到她身上的一股浅浅酒味。
简穗的视线在两件外套上胶合了片刻,她表情一会严肃皱眉,一会迷茫抿嘴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过了会儿,她才回过神来,拍了拍自己莫名其妙变得热热的脸,拿起连帽外套进入浴室,在浴缸里放水,把外套放进去,亲手搓洗掉那抹淡淡酒味。
这一堂是自由活动课。
操场那边不知道正在进行什么运动,一阵阵热闹的叫声,远远传过来。
简穗坐在地上的草坪,咬了一口手里的面包,慢慢地嚼了几下。从眼光余光中看见旁边的好友一直没有动,好像在发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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