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手指下移,捏住简穗的下巴抬起,强横撞入简穗的黑眸深处:你是明家大小姐?
简穗没想到他说得这么直白,被捏着下巴扣在怀中退无可退,她也没有挣脱。
和谢又南对视了好久,在男生静默无声的坚持下,简穗移开视线,轻声道:我原本叫明穗。
同父异母的姐妹一前一后出生,年龄不过相差四月,很明显的事。
无论真相是什么,原来在新婚时期自己的老公也曾睡在另一个女人的身边,并且同样让她怀孕了。
这样的事没能瞒住一辈子。
东窗事发,孩子都大了,站在面前和自己的女儿身高同样的高,岁数相仿。她的母亲为此崩溃,哭着喊着大闹了许久,从愤怒到绝望,逐渐变得麻木。
然后以那样的方式离她而去。
简穗有时候在想,母亲当时为什么要抱自己下车呢?
是不是因为已经不想活了?
如果不把她抱下车,她可能不会离她而去,她也不会失去母亲。
她在失去母亲的同时,也失去她的父亲。
她怨恨着造成这一切的父亲,可是随着长大,慢慢获得真相,她的心里同样也明白,她的父亲也是受害者。
他喝醉了,他想不起自己曾做过什么。
一夜之后便离开,一切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,了无痕迹,宛如一场梦。
那个女人瞒着他十年,带着他的亲生骨肉出现在前面,将他本来幸福美满的家弄得支离破碎。
心爱的妻子和自己离婚后死亡,宠爱的女儿为此恨他,得到一个不在预期中的小女儿,那个男人也活得煎熬,生不如死。
只是妈妈至死都没有原谅他,简穗也不能原谅他。
她无法想象母亲最后的时光有多痛苦,她连自己都不要了。
所以她追随着母亲,在外父的帮助下,脱离了明家,改为母姓简。
把明家的一切抛弃了,也不再是明家的大小姐。
简穗把头埋在谢又南的颈窝,不断想起过往。她第一次在人前想起这些深埋在心底的往事,把隐藏在深处的难受摊开在谢又南的面前。
无论再怎么表现得坚强,她当时也不过是个孩子,现在也仅仅成年。
脆弱时而浮现在脸上,少女干脆伸手搂住他的背,像只树熊一样趴在他身上,闷声闷气地说:我才不是什么明家大小姐,我是简家的小小姐。我叫简穗,不叫明穗。
少女难得这般孩子气。
谢又南轻抚她的后脑,力道轻柔得像碰触什么只能轻碰轻放的脆弱宝物。
不对。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低醇的嗓音,你什么都不是,只是谢又南的女朋友。
简穗心蓦然一动。
她仰起脸,刚好接住谢又南低头落下来的吻。
男生不含情.欲地碰了碰她的唇。炽热的气息轻轻落在简穗的脸上,他又碰了碰少女软嫩的脸颊,一路顺着鼻梁,眼睛,眼睫毛,额头
通通以唇吻过,像给她盖上章一样。
无论你曾经是谁,如今也只能成为我的。
长久压在心底沉甸甸的压力被这一连串轻描淡写的轻吻清空,简穗定定地看着谢又南,一种心痒难耐的冲动冒出来。
想起明霏对这个人的心意,她就有些头疼。这些年对明霏的愧疚一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。
然而她再怎么不愿意和明霏接触,她也无法真正地把她弃之不顾。
当年如果不是她挥开明霏拉着自己的手,她也不会从楼梯掉下去,然后失去了重新站起来的机会。
所有人都说不是她的错。
可她确实有罪。
她让无辜的人受了伤,这辈子都只能坐在轮椅上,病弱而苍白,瘦小得像停止了生长。
她这辈子都得背负着愧疚活着。
如果明霏不放弃的话
简穗再也没办法忍耐心底那股冲动,她双手捧住他的脸,俯身嘟嘴在他的唇上大大地啵了一下。
真想把你藏起来。
她喃喃道。
谢又南低笑了几声,揉了揉简穗的唇瓣。
笨蛋,那是我该说的话。
作者有话要说:妹妹虽然心眼确实有点坏,但她是助攻哦。
第52章 欢愉
052
感觉怎么样?
宽敞的房间里, 陆以陵蹲下身体,双手轻轻按揉着明霏的小腿,温和地问。
明霏脸上没有了平时那种羞涩甜美的笑, 她一动不动地坐在轮椅上,低头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:还是那样子,别按了。
那不行,每天都得按摩,肌肉才不会萎缩。陆以陵不以为然, 还是仔细地揉了许久,把两条腿上下都完整地按摩了一遍, 之后又把掀到腿部的裙子拉下来, 挡住底下一双苍白瘦削的腿, 他收回手,说:我抱你去浴室洗澡吧。
轻得仿佛只剩下一把骨头的娇小身躯被抱了起来。
明霏已然习惯了, 双手顺势搭上陆以陵的脖子,故意凑近陆以陵的耳朵, 朝里面吹了口气:陆哥哥要帮霏儿洗吗?
别说傻话。陆以陵神色毫无变化,仍然是带着笑意的, 像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。他掂了掂怀中的重量, 低沉地说:你太轻了, 得要多吃一些。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