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后，顾九夭那清淡的声音，随着轻风，飘入他的耳中。
    “无论阿尘是否还需要我，但在我心里，他便是需要我保护的人，但从今往后，阿尘只能由你们来保护！立刻走！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这声音，她并未刻意压低。
    亦是飘荡入墨郁的耳中。
    墨郁回头看了眼顾九夭，唇角挂着讥讽的笑：“没想到墨绝这种人，居然还有人如此为他！可惜了，这女人对于墨绝来说，只是一个替身而已……”
    白衣衣身子颤抖，心里震撼不已。
    她缓缓的闭上了眼——
    为什么！
    为什么她明知道墨小尘的母亲回来了，却还是为了墨小尘，能不顾自己的性命？
    她甚至，明明已经离开了京城，却还是为了墨小尘回来了！
    第567章 因为他是墨绝
    “白衣衣，想报仇吗？”
    墨郁低头看向白衣衣，冷笑一声：“墨小尘现在就在城外，你去杀了他，便能报你女儿之死的仇！从今往后，你也将恢复自由之身。”
    报仇？
    自由之身？
    这是白衣衣这些年来，千方百计想要获得的东西，如今这些近在眼前，唾手可得，她却犹豫了。
    墨小尘那张稚嫩的小脸浮现在她的脑海，让她的身子都为之一颤，死死的攥着拳头。
    “我想要报仇的人，是那老贱人和墨绝，与墨小尘无关——”
    他只是个孩子而已。
    即使她再想要报仇，也无法对一个孩子下手。
    “你怜惜墨绝的儿子，可太妃有怜惜过你的女儿？”墨郁的眼里都带着嘲讽的笑。
    这笑容就如同一根针，狠狠的扎入了她的心脏。
    痛不欲生！
    只要一想到她那无辜丧生的女儿，她连心脏都在一抽抽的疼！
    是啊。
    那老贱人当初害死她女儿的时候，可有怜惜过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小生命？
    明明是他们先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，为何临到头，她却心软了？
    “白衣衣，”看着白衣衣沉默的脸庞，墨郁冷笑一声，继续道，“你现在是毒王谷的人，你若是不同意，也并非不可，反正墨小尘必死无疑，我也会让你入地狱与他相伴——”
    刷！
    墨郁猛地抽出手中长剑，剑指向白衣衣，眼底透着冷芒。
    让人不寒而栗。
    整个空气的温度，都下降了些许。
    白衣衣的身子僵硬，看着指向她的这把剑，缓缓的闭上了眼——
    脑海里，浮现出的是这些年如噩梦般的生活。
    凭什么！
    凭什么她要丧失了孩子，还要承受如此多的痛。
    那老贱人却能心安理得的度过了如此多年？
    甚至儿孙满堂。
    然而——
    下一刻——
    一道寒风而过，她脖子上的长剑亦是一偏，让那股萦绕着她的森寒之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    白衣衣逐渐的睁开了眼……
    一袭染血的长裙飘荡在她的眼前。
    那长裙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，就连她的背影，都带着肃杀之气。
    就如同一把刚出鞘的长剑。
    白衣衣死死的握着拳头，眼神复杂的望向顾九夭：“你……为什么……”
    为什么要帮我？
    明明在之前，她还做了如此多伤害她和墨绝的事情。
    顾九夭背对着白衣衣。
    她的胳膊上有鲜血渗出，那模样看起来很是渗人。
    其实，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。
    墨绝的身世尚且未知，即便他不是太妃的亲生儿子，也未必就是白衣衣的——
    但她，就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。
    也不希望日后……后悔。
    仅此而已。
    “白衣衣，今日我救你一命，日后你要找太妃报仇，我并不阻拦，但是希望你看在我今日救你的份上，别再伤害墨绝与阿尘！”
    白衣衣的声音哽咽，颤抖的问道：“墨绝背叛了你，为何你还要如此帮着他和墨小尘？”
    为什么？
    顾九夭微微扬起唇角：“或许是因为，他是墨绝。”
    他是墨绝——
    不管墨绝是否真的背弃了她，她都无法，不管他。
    何况。
    她之前是一孕傻三年，忽略了太多的真相，现在她相信，墨绝既然没有来找她，那就证明他还没有背叛她！
    第568章 你会不会后悔？
    白衣衣的身子僵硬。
    看向顾九夭的目光都带着复杂。
    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，可话到了口边，又哽住了。
    顾九夭刚才说，因为他是墨绝。
    所以，她愿无怨无悔的帮着他？
    为什么——
    女人最容不得的便是背叛。
    墨绝都背叛了她，她却还是选择了他。
    “如果，有一日，你发现你的选择错了，你会不会后悔？”白衣衣的目光定定的看着顾九夭，声音颤栗的问道。
    后悔？
    顾九夭笑了笑：“我今日所做的一切，都是我心甘情愿，即便错了，也无悔。”
    对于她而言，只要墨绝父子还活着就足够了。
    若是他们死了……那她才会真正的痛悔终生！
    白衣衣沉痛的闭上了眼，她的心脏都在抽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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