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珂好以整暇地看着他,一副大家都一样,别装了。
于是方瑾凌微微一笑,问:“那您要见见您的鸟吗?”
“当然,你有没有好好照顾它,提前说好,要是病了死了,我得拿你是问。”
方瑾凌没多言,只是吩咐道:“紫晶,把白眉带过来。”
“是。”
刘珂听着挑了一下眉:“白眉?
“闲来无事取的名儿,殿下若是不满意尽可以换一个……咳咳……”
这时,紫晶提着一个精致的鸟笼进来,里面装着的就是那只白头翁,小鸟儿正站在横杆上扑腾翅膀,看起来很有精神。
鸟似乎还记得自个儿的救命恩人,看见刘珂张嘴鸣叫。
“哟,这是活过来了?”刘珂接过鸟笼,对着白头翁吹了吹口哨,整一副流里流气的纨绔样。
他逗弄了一会儿,然后踱步到窗边,打开窗子。
“哎……”紫晶见了正要提醒有寒气,就看刘珂将鸟笼打开,伸出了窗户,轻轻一抬:“小东西,伤好了就飞吧,外头天大地大,比关在笼子里强多了。”
白头翁扑棱翅膀一下子从笼子里钻出去,一转眼就飞没影了。
刘珂将空鸟笼往桌上一放,关了窗户回头看着方瑾凌,抱臂一笑,闲闲道:“名字是叫给人听的,这鸟可不认。”
“您的鸟,您做主。”方瑾凌端着一杯水润嗓子,“只是天寒地冻,它翅膀尚嫩,不知道在外能不能活过这个冬季。”他眼睫垂落,咳嗽之后的声音稍稍喑哑,却意有所指。
刘珂想当然回答:“自由自在最重要。”
“是吗?”方瑾凌闻言看着刘珂,抬了抬手让紫晶退下,接着宛然道,“看来得恭喜殿下得偿所愿,远离京城,海阔天空。”
“这又知道了?”刘珂颇感兴致地凑到方瑾凌面前问,“对了,那天还没问完呢,你怎么知道我想离京?”
方瑾凌眨了眨眼睛,露出一副无辜的模样。
刘珂一见到这表情就知道这小子又要糊弄他,便提醒了一句:“喂,可别再糊弄我了,咱俩都这个关系了,乖,得说实话。”
方瑾凌闻言疑惑不解道:“敢问殿下,咱俩是什么关系?”
“这个嘛……”刘珂搜刮了一下肚子里的墨水,不确定道,“狼狈为奸?”
方瑾凌一口水呛住,顿时再一次猛烈地咳起来。
候在门口的紫晶吓得又赶紧跑了进来,紧张地替他顺气。哪怕边上是皇子,她都胆大包天地怒目而视,心道她家少爷身体都没好呢,可经不起这位主的折腾。
一同跑进来的还有小团子,他的小眼睛也望着刘珂,一脸的不赞同。人都病成这样了,殿下,您就消停些吧。
两双眼睛的谴责下,刘珂难得良心发现,摸了摸鼻子,反思道:“难道是我说错了?”
您的学问是哪位教的呀,师傅知道了不得哭晕在茅房里?
停歇下来的方瑾凌终于摆了摆手,让紫晶安心下去,同时也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,他决定直入主题:“殿下,你都二十的人了居然还没封王封府,瞧着不仅不着急,还一个劲地瞎闹腾。如今夭折婚事,搞砸寿宴,惹了一堆麻烦事,不就摆明了让皇上不想再看见您,直接踹出京城去?”
刘珂闻言呆了呆:“就这?”
方瑾凌反问:“还能是什么?”
刘珂道:“我以为你得讲事实摆道理,推演个一二三说服我呢。”
方瑾凌失笑道:“那多麻烦,横竖朝廷很快会陷入新政的混乱中,您这个时候选择离京,的确是明智之选,等到杨慎行的新政失败,景王一系就是胜利也败了好感,皇上自然会记起你,届时再风光回来多好。”
刘珂原本还吊儿郎当抱臂靠在窗边,听见这好似随口的话语,便不由地坐到方瑾凌的床前,神色罕见的认真,问:“都被你坑成这样了,你觉得杨慎行还能起来?”
方瑾凌反问:“皇上罢官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
“端王求情了吗?”
“求了。”
方瑾凌一摊手:“所以喽。”
刘珂仔细打量着这张苍白的脸:“你看着好像一点也不生气。”
“生气什么,早预料到的事,我只是关心这么大一笔巨款,杨家能不能还上。”方瑾凌气定神闲地问,“您说端王殿下愿不愿意做这个好人?”
明明看着年岁不大,病弱让方瑾凌看得更显小,可那副的模样,总给人一种尽在掌握之中的错觉,很是神奇。
刘珂道:“他非常愿意,并且积极善后,很快你们尚家就能十万两进账了。哦,以我端王兄的为人,还不止。”
方瑾凌顿时心满意足地笑起来,但是眼珠子一转,仿若无意道:“殿下虽身不在朝堂,倒是对朝中动向一清二楚。”
刘珂:“……”又开始套话了?
果然不是只安分的兔子,刘珂决定不计较,反而追问道:“你看过杨慎行的新政?”
方瑾凌白了他一眼:“当然没有,我养在深闺人未知,能上哪儿看去?”
“你就怎么知道新政会失败?”
方瑾弯了弯唇,闷咳了两声,斜眼打过去:“想知道?”
“少给哥哥卖关子。”
“好吧。”方瑾凌将手里的杯子递了过去。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