尚稀云那马背上的本事一般人能比吗?尚未雪抽了抽嘴角。
“啊呀,那土匪都走远了,我也得走了。”尚无冰朝身后的士兵挥了挥手,“扛上,走。”
尚落雨拍了拍尚未雪的肩膀安慰道:“三姐,后头陪姐夫去吧,再不济看看凌凌也行,他病了你给他熬个汤什么的,反正等我们好消息。”说完,她也脚底抹油地溜了。
尚未雪的目光最终幽幽地落在了尚稀云的身上,后者拿起马鞭翻身上马,微微一笑:“什么时候,你能胜过我,我们就换。”话毕,一夹马肚,“咱们走。”
她策马扬鞭,背着弓,挎着箭筒,手上握着枪,身后的骑兵一溜同样的装备,可见不仅仅是去探路,还准备去劫杀。
尚未雪寂寞如雪,自然只能溜达着到尚初晴身边,重重叹了一声。
尚初晴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,“怎么,有妹夫在还无趣?”
“他在后头帮着清点粮食,一个劲拨算盘呢,比我忙多了。”
远处,尚无冰带着一队人马,扛着装粗饼的箩筐随着人流朝山里走去,跟旁边的流民还说笑着。
尚初晴见此,说:“既然如此,你也准备一下,等人都下来的时候,你带两百士兵上去。”
尚未雪一愣:“落雨不是会带人跟上去吗?”
“土匪狡猾,我怕那俩丫头搞不定反而落陷阱里,你去接应一下。”
尚未雪闻言脸色一凝,“好。”但是说完她又担忧道,“只是两百人,会不会太多了些?无冰打散了一百人去送饼,二姐刚也带走近百人,落雨随后又是两百人,光对付土匪就六百人,那这营地就没剩多少了……不会有麻烦吗?”
尚初晴淡淡道:“流民的家眷在这里,而你们不能有任何差错。”
土匪若是不能一网打尽,只要放跑了一个,都是难以挽回的局面。尚未雪于是不再说什么,立刻去找罗云。
半个时辰之后,山上陆陆续续有人走下来,灾难之中,作为弱势群体,想要活下来总是比年富力壮的男人艰难许多。
数量比方瑾凌想象中的要少很多,大多是被男人背着下山来的,而孩子当中,几乎看不到小姑娘,男孩也饿得仿佛薄皮贴骨头,四肢如柴,凸出头颅巨大,看着比例极为不协调,有种揪心的扭曲感。
而老人根本就没有,或许在山上不能动,但更多的,应该都已经不在了。
饶是再铁石心肠的人,看到这副场景,都受不了。
方瑾凌想出去看看,但是回来的刘珂没让,只是沉沉地吐出一口气道:“很悲惨,凌凌,你看了,又得做恶梦了。”
于是方瑾凌不再坚持,过了一会儿问:“除了饼,有热水吗?”
“让后头煮上了,我没忍住又让人放了点米面,总得让她们喝口热的。”刘珂顿了顿,解释道,“很稀。”
他们暂时能做的也只有这些。
刘珂心情沉重,他看着方瑾凌,肃容郑重道:“凌凌,我发誓,将来的雍凉,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!”
方瑾凌闻言弯了弯眼睛,用力地点了点头:“我相信殿下,只是咱们的粮食是不是更少了?”
“所以……”刘珂幽幽一声,“但愿土匪多屯点,好救济一下咱们。”
方瑾凌闻言哀叹道:“好可怜啊,殿下。”
刘珂不可思议地晃了晃脑袋:“是啊,哥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也会为吃饭发愁。”
说完他们彼此互看望着,一同苦笑。
*
王麻子抱着儿子和女儿,扶着老婆从山上走下来,他是第一批到达的,看着婆娘和孩子手里的饼子,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。
他舔了舔唇,然后转身对尚落雨道:“尚将军,我带你们去土匪窝。”
赵秀才之前找他,不为别的,就是让他领着后一批的士兵上山。尚无冰带着人以送饼的名义跟着之前的横肉,而尚落雨则在王麻子的带领下从另一头上山跟尚无冰会合歼灭土匪。
赵秀才因识字,身上带着功名,得土匪赏识,暗中已经将整个土匪山给摸透了,王麻子是赵秀才信任的心腹,自然也知道土匪隐蔽的窝点。
家眷们加入,让整个营地有些嘈杂,来来往往,人数太多,因官兵人手有限,不一定监视的过来。
尚未雪嘴里叼着枯草,蹲在一处近山的土坡上,看着尚落雨带人近山,两百名的士兵其实颇为显然,流民们其实有些纳闷他们干什么,有些机敏一点的想明白之后,顿时出了一身冷汗。
剿匪……
意识到这些,有些游手好闲的流民开始左看看又看看,然后偷偷摸摸地离开了营地,往山里走去。横肉当了那么久的土匪,对危险的感知非常人能及,他就是带着人上山,也要留下几个监视营地动态,果然有人去报信了。
尚未雪见此往尚初晴那儿给了一眼,后者点了点头。
过了一会儿,尚未雪将嘴里的枯草吐掉,站了起来,大手一挥:“兄弟们,该轮到我们了!”
不过这次,她也得带上一个人。
“秀才你也去?”不是尚未雪瞧不起赵不凡,实在是这摇笔杆的毫无战斗力,一不留神说不定就没了。
赵不凡道:“在下随尚将军前去,正好找一找雍凉城内诸位大人勾结匪徒的证据,说不定有意外之喜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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