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咧,殿下。”小团子多有眼力劲,四体不勤五谷不分,倒个水都懒得动的刘珂在方瑾凌面前那是万事亲力亲为,就差帮着穿衣,代喝苦药了!
眼珠子似的对待,要旁人代劳?小团子心说方瑾凌也就不是个小姐,否则……他顿时一滞,摇了摇头,不敢想啊,不敢想。
方瑾凌犹豫了一下:“这样不太好吧?”
“有什么不好的,你都解决了哥这么大的难题,背一下怎么了?来来来,你家姐姐还看着呢,给哥个表现机会。”
这话听着似乎没毛病,可方瑾凌怎么都觉得不对劲,就是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,而此刻小团子已经眼疾手快地将他扶上刘珂后背了。
刘珂托住他的屁股,站起来颠了颠,一派轻松的模样,然后笑道:“抱紧哥,不然可就颠下去了。”
方瑾凌听话地搂住刘珂的脖子,笑眯眯地说:“那背不动了,就把我放下来。”
“小看哥了吧,你才几两肉,走喽。”说完刘珂小跑起来,而方瑾凌将脸颊紧紧地贴在他的后颈,冷风中传来两个人雀跃的笑声,两边还跟着一个傻不愣登的大个子和个胖墩子。
尚初晴:“……”
尚无冰:“……”
尚无冰:“嘶……大姐,我觉得更加怪了。”
尚初晴:“我知道怪在哪儿了?”
“哪儿?”
尚初晴幽幽道:“太亲密。”
*
尚未雪这一趟上去就是为了收割土匪,外加抄家去的。
赵秀才不愧为秀才,心黑手黑,威逼利诱之下,直接从活口的嘴里翻出了各个窝点,除了一个洞穴的粮食,还有金银珠宝,各种价值连城的宝物,外加……要命的账本。
土匪山上识字的太少,要不然也不会招揽个走投无路的秀才就给予足够的重视。不过即使如此,账本该做还得做,不然怎么记得清给城里的大人物多少好处,又是怎么分赃的呢?
丑是丑了一些,虽别字满篇,但好歹是像样的账本。
原本,这记账的伙计将来土匪打算交给赵秀才来做的。可惜,谁让刚巧碰上刘珂来雍凉就封,这良心未泯,半脚踏成鬼的赵不凡就这么一下子给拽回了人间,为了报仇,还积极地给“老东家”挖坑。
被活捉的土匪跟放羊似的一个串一个地驱赶下山,其余的士兵们则扛麻袋的扛麻袋,抬箱子的抬箱子,眉开眼笑地往营地走,除了前头扛枪的尚未雪,各个手里都有东西,这收获实在太丰富了。
流民们自发地分开两侧,给这帮比土匪还土匪的兵爷让道,他们在山上呆了那么久,从来不知道原来土匪藏着这么多的粮食,都惊呆了。
“山上如何?”尚初晴问。
“扫了一遍,应该是没有活口了,被逃跑的几个一路被我们追赶,看样子从另一边下了山,往雍凉城方向去了。”尚未雪回答,接着她站直身体,将枪竖直而放,抱拳道,“宁王殿下,尚大将军,末将幸不辱使命。”
她回头一扫后头的战利品,心情奇好,“有了这些粮,估摸着到达雍凉城没什么问题,另外一堆的好东西,全给整下来了,请殿下过目。”
“辛苦将军。”刘珂道了声谢,回头对罗云吩咐,“都装车,等到了雍凉,再论功行赏。”
“是。”罗云二话不说就下去安排,此刻他已经对尚家姐妹完全心服口服。
倒是方瑾凌对赵不凡身边的箱子感到好奇,打开,里面是一本本的蓝皮册子。
“账本?”
“所谓人证物证,人证已有,物证也在这里了。”赵不凡指了指那些被抓住的土匪,再伸手抚摸着这些账本,“里头除了卢万山,就是张家,胡人的把柄也在这里。”
闻言,方瑾凌抬起手,作揖道:“辛苦赵秀才。”
赵不凡也同样回礼:“小公子才思敏捷,在下不过跑趟腿,实在不足为道。只要殿下能够将狗官绳之以法,在下所做一切,心甘情愿,别无所求。”
“那就请赵秀才拭目以待,等到了雍凉城,殿下定有重用。”
方瑾凌这句话让赵不凡勾起唇角,犹如吃下了定心丸:“借小公子吉言。”
这两日赵不凡极力表现自己,就是为了让刘珂看到他的能力。远道京城而来的皇子,在封地什么势力都没有,自然要重新培养亲信,那么舍他其谁呢?
只有站得高,他才有机会向所有欺他,辱他,毁他的仇人一一讨回来,也只有那样,他才有资格出现在妻子的坟前,烧上一盆纸。
“集合——”
锣鼓声敲响,在山下停滞太久的队伍终于重新要出发了。
女人们牵着孩子的手,抱着自己的男人难舍难分,然而目光再如何胶着,终究在马蹄声中分开来。
男人们频频回头,说着的每一个字都是等他。
王麻子伤了腿,与其他伤员一起,被安置在了辎重车上,朝着妻儿不断地挥手,直到看不到了,才抹了一把脸,将目光对准了前方。
此刻,庞大城池已经依稀出现在视线中,他目光炯炯有神,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。
底层的百姓历来受到欺压,赵秀才说过,只有不断往上爬,不断立功,才有机会成为人上人,摆脱贫穷,摆脱任人鱼肉的悲惨。
宁王的到来,正是改变他们命运的机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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